江晚从男人的怀里退出来,“夜深了,休息吧。”
女人上楼,身姿渐渐远,傅随晏坐在靠近窗户的沙发上,点了一根烟,尼古丁的味道很淡但是充斥在鼻腔里却是猛烈的呛。
曼哈亚的夜让人满身寒意,等手上燃尽的烟冷透了,男人也没有回去的意思。
他走到了窗边,又点了一根,回手拨通了一个电话。
沈俞从褚婴的实验室出来,两个人冷战和好了,心情还不错,“怎么了?你没陪你家江大小姐啊?”
“江晚想留下孩子。”男人的声音压的很低,如果不是沈俞了解傅随晏,绝对听不出男人在刻意压制的情绪。
“那你呢?”沈俞反问男人道。
男人沉默了片刻,而后开口,“我想或许是。”
他们都动摇了,傅随晏的这通电话不是临时起意,他深知没有了这个孩子,他和江晚之间唯一的羁绊也就不复存在。他只是想给自己一个机会,一个走进女人心里的机会。
“如果留下这个孩子,会对她的生命造成威胁吗?”男人细细的询问着,他可以保孩子,但是前提是保住江晚。
“倒是不会。”沈俞犹豫了几秒钟,接着说道,“就是未必能保得住。”
“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
他们都知道江晚的身体状况,她现在的精气神全靠特效药吊着,特效药的分子活性大,要是保孩子,必定需要减半药量。
这对江晚的考验太大,如果撑不过去,伤人伤心。
“这件事情你要想好,明天再给我答复吧。”沈俞认为男人有必要好好的想一想。
“我知道了。”男人掐掉了电话。
次日清晨,姣红色的旭日从岛东升起,女人从梦里惊醒,揉了揉胀痛的眼皮。
昨天她哭着睡过去的,两只眼睛肿成了山核桃,费了好大力气才勉强睁开。
视线中的东西还模模糊糊,江晚伸手去摸床头柜上的手机,却摸到了一个奇形怪状的物件。
她抬头去瞧,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晰,那双精致的小鞋子整整齐齐的摆在上面。
怎么会?这双鞋子明明被她藏起来了。
女人一时惊慌失措,如同一只受了惊吓的兔子,怀里抱着一只小鞋子跌跌撞撞的跑了出去。
女人赤着脚,毫无征兆的扶着楼梯扶手冲了下去,留一片睡衣裙摆在后面飘扬。
“江小姐?”
琳达见女人急匆匆的跑下去,一边询问着,一边追上去。她在后面叫了两声,女人都毫无反应。
江晚神色匆匆,根本无暇顾及其他,她走的飞快,脚下一滑,整个身子向地面砸去。
“江小姐——”楼上的琳达大喊。
女人眼前一黑,下意识的护住了肚子,心跳戛然而止,似乎在承受着痛苦前的平静。
“嘶——”女人深吸一口气,摔进了一个温热的怀抱里。
一道墨色身影遮在了江晚的身上,楼上的琳达才默默的松了口气,悄然的转身离去。
淡淡的茶叶味在男人的周身萦绕,傅随晏的手掌覆在女人护着肚子的那只手上,才发觉她抖得厉害。
“阿晚,没事了。”男人把女人紧紧的拥在胸前,轻声的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