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在凌云志倒下之时,正好站起来的段志感却好似被他带起的微风掀退了一小步:“呃。”
不等自己再往后退,段志感便突然扶住桌角站稳身子,随便瞪大眼睛,认真地去看那个趴在地上的家伙儿。但看了好一会儿,他才笃定:原来这家伙儿竟然还真是自己的好哥们儿凌云志。
“哈哈哈哈哈哈!”他禁不住扬天大笑,可还没多笑两声,他却突然眉头一皱地晃荡了起来:“鞥。”
“呃。”柳平宽不知真愣还是假愣,随后便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了身旁的赵玉凤。
然,赵玉凤却是嘴角噙笑地望着凌云志,且在深深一望对方后才将自己手里的空碗放到桌上。
“唔。”段志感挤着眉毛闭目摇头,可他不晃脑袋还好,此间一晃,便要往后退倒。也好在他是习武之身,才能在同一瞬间抬手扶着额头并伸手撑着墙面。
“唪……鞥!”他好不容易撑着墙壁站住身子,可却止不住晃动,更压不住体内慢慢汹涌起来的火热:“哼鞥……何故……如此燥热……鞥,筋骨松软……”
“唪。”赵玉凤揣着双手冷笑,此间月明星稀,灯火相映,她自是能够看到段志感突地脚下瘫软,遂在嘴角一掀之后慌忙上去扶住差点要扶墙坐倒的段志感:“段将军——,我看你醉啦——,走走走,我扶你上屋里歇息,再喝一碗姜汤散散酒气——”
赵玉凤拖着调子说着轻柔的话,便是她原本的声音有些粗气,也不会让早就头昏脑涨的段志感感到刺耳不中听。
“嗯鞥……”段志感颇显痛苦地摇了摇头,随后便转开脑袋摆了一下手,只是这手摆得动作虽大却绵软无力:“不用……”遂扶住墙面强撑着站稳脚跟,却是摇摇晃晃地走到凌云志跟前,要伸手去抓对方:“走……鬼地方……”
然而,段志感话未说完便要一头栽倒,若非柳平宽和赵玉凤眼疾手快地赶过来将他扶住抱住,他决然要就此步入凌云志的后尘。
“热……烧、烧得慌……”段志感如此嘟囔,眉头更是皱得连眼睛也睁不开,非止如此,他身上的火热更是已经烤红了他所有外露出来的皮肤:“扶我入室……待我运功——将其逼除……”
“唪。”搀扶着段志感左臂的赵玉凤闻言冷笑,还轻微谝动了一下脑袋,看上去确是一副诡计得逞的贱人模样。遂见她翻眼看向从另一边背扶着段志感的柳平宽,却是禁不住在心中显摆起来,便往堂屋那边使然了一下巴:“喏——?”
柳平宽本来就在望着赵玉凤,而今四目一触、指示一到,他顿时便大嘴一咧:“嘿……”
“唪。”赵玉凤显然噱笑,随后便朝堂屋那里努了一嘴:“嗯——?”
“唪。”柳平宽洒然一笑,即刻便背扶着段志感便往堂屋那边走。
“唪。”赵玉凤虽然敖慢,但步子却没落下,半搀半扶着段志感的臂弯一块往那道:“就这你还嫌份量多……你看那凌云志意志硬的,小罐大坛喝了不下几十碗——,烈酒掺着迷药还能挺半天……”说到这里,赵玉凤便没好气地撇了撇嘴,遂怀不满地说道:“得亏最后我又往参汤里面多加了两大勺迷药,要不然?唪。”
“嘿嘿……”柳平宽嘿嘿一笑,眼下计谋已经得逞,他哪里有什么脾气可以生出来?只怪当年老爹没给自己生出两个嘴,如今只能咧岔一个大嘴巴子,还不够与夫人赔笑:“这不是怕一坛子掺多了要人命么……”
“唪。”赵玉凤轻盈一哼,随后便一脸做作地慢晃了一下脑袋:“行啦——,赶紧给人弄到偏房去,月儿早就上床了。”
“嘿。”柳平宽嘿嘿一笑,时下正好也进了堂屋,他便迫不能待地转向了左边那房门虚掩着的偏房:“你往参汤里加了多少药?”
“唪。”赵玉凤轻然伸手推开房门,随后便显摆着脸面并用双手搀扶着段志感将对方往里侧的床上带:“三大勺一碗汤,你说呢?”
“嘿嘿……”柳平宽嘿嘿直笑,随后便一把将段志感推到了床上:“你给我过去吧你……”
“鞥……”段志感半趴在床沿子上四处乱摸索,他仅剩不多的理性给他反馈出很多不妙的感觉,可他的躯体却被火气涨得根本站都站不稳,更别说睁开眼睛去看这是哪里了。
“唪。”赵玉凤轻微冷笑,随后便一派悠然地拍搓了两下双手,转身离开道:“走吧——”
“嘿嘿……”柳平宽嘿嘿一笑,随后便用双手提住衣摆,却是跨着大步子往外跳着走:“便宜你咯——”
“唪。”赵玉凤在带上房门前又轻轻一哼,但她亲手落幕的昏暗却将其丑恶的嘴脸驱逐了出去。
“何处……崇瑞——”段志感东倒西歪地胡乱扒扶了几下,可这一番无用之功却让脑子混乱起来:“秋……舞……”
许是那个名字给了他一些动力,便见他神色痛苦地用双手撑着床面爬坐起来:“鞥——!可恶……”
“呵呃……哼鞥……”单单只是在这床边坐住便好像耗尽了段志感所有的力气,但几经喘息之后,他便狠狠地晃了晃脑袋,遂摇摇晃晃地挺直腰杆,打算运掌行功。虽然此时他甚至都坐不稳身子,却似突有感受般呢喃了一声:“谁在动我……”
他想要运功稳住心智,而后逼出酒力,可他那双手运行了好半天也没能抱合在一块儿,反倒是右手绕左手的转了好几圈儿,激起了心中的无名之火:“唪鞥……我堂堂七尺男儿、大丈夫……会被区区酒力打败——?呼——”
然,话到最后呼出的那一口酒气却让他眉头倒拧,先见他颈部血管鼓动,面上肌肤也开始充血,慢慢涨成酱红色。
“该……死……”他根本就睁不开眼睛,也运不动功力,时下只是强忍着痛苦用左手捂住腹部而已,遂下意识的抬起右手伸向前方去抓扶东西:“来人……来人——”
可彼时回应他的,只有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