姮芳虽然想帮展鹏脱困,脑中却没有什么头绪,只想到前世明岚没有嫁入崔家,却许给了曹劼作妾,怕是和此事脱不了干系。
难道只有让明岚沦为牺牲品,才能解决难题?姮芳抬头看着形销骨立的明岚,自己也是个苦命的,还在这儿为贺氏犯愁:“大嫂也太可怜了,整日茶饭不思,以泪洗面的,还得逼自己喝安胎药。”
“这事作甚么要让大奶奶知晓啊,本来胎就不稳了,怕是熬不住。”
“咱们骆家有一个算一个,有谁能管得住那张嘴么?”就算有个风吹草动,也能传得有鼻子有眼的,在骆家就没有能守住的秘密。
季嬷嬷心疼老太太又添了白发,对那笪虎恨之入骨:“你说这笪虎真的那么厉害,能一句话定人生死?”
“定人生死的不是笪虎,是他背后的寿宁侯。”
饰智矜愚的保常媳妇,兀自在那儿嘀咕:“那些个御史言官呢?他们不是最会风闻奏事,就没人去参一本?”
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满屋子是肃静的,就如当初他们指责曲九畴不该弹劾寿宁侯一样,现在又期待有人能挺身而出,去为骆展鹏求一个公道。
何其讽刺!
姮芳默默退出这间令人窒息的屋子,深吸一口深秋的萧瑟凉气。唇枪舌剑是救不了骆展鹏的,姮芳相信任何问题能有一个解决的契机,关键是怎么找到它。
佟老爹带来了一个值得玩味的讯息,“我听一个在酒坊赊过账的屠夫说,那日几位小爷在痛揍笪虎时,有一个文士在旁击节叫好。”
“所以呢?”
“当时事发时,整个街巷都是乱哄哄的,这名文士敢在大庭广众之下仗义执言,除了胆识过人外,怕也是对笪虎之流知根知底。”
“对啊。”姮芳顿时豁然开朗,“那如何寻到此人,就要劳烦您多费心了。”
“恐怕还需要小姐帮忙画上一张小像,那位屠夫只能模糊记得样貌,却不认识那文士。”
“可以。”拜骆二爷所赐,姮芳的画技现在突飞猛进,画一幅小像倒是难不倒她。
佟老爹捧着文士小像离开,却撞见了趾高气昂的骆明秀,只指挥着仆从往房间里搬皮子,“都是上好的貂皮,你们可得悠着点,磕磕碰碰坏了一个角就不是整件的价儿了”。
骆老太太将全部希冀都寄托在明秀身上,只要一想到展鹏在受苦受难,她这个心就像被錾过一样疼:“明秀,你和邹化羣打点得如何?”
明秀惺惺作态道,“邹郎知道此事是咱们理亏在先,一去就肉袒负荆,向那笪虎请罪,可是他心头还未解气,便是好话说尽,也没有同意释放鹏哥儿。”
“倒是委屈了化羣。”
“做姑父的救侄儿谈什么委屈不委屈,只是可惜破了财,却没能消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