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天无绝人之路,咱们再想想法子。”骆老太太如今能求的能找的,全都访了个遍。连骆二爷都出门拜访了几个同科,可大家都知道笪虎是个暴虐成性的。更何况还有个寿宁侯在后面撑腰,谁敢出这个头,甚至还有人评作,“烛蛾谁救护,蚕茧自缠萦,自作自受。”
“怪攮刀子的,你们干脆剐了我老太婆。”骆老太太捶着胸口,感到了无力回天的绝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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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那位屠户的描述,姮芳再三修改,终于画出了一副较肖似的小像,然后再临摹出十数份,画得手都发抖了,真希望能有雕版似的东西,能直接刷墨、拓印多省力。
佟老爹取了小像分发下去,再三找人辨认,终于有人认出那位中年文士是魏国公的幕僚陈琚。
“陈琚?”邵先生以前谋大事时,曾向魏国公借过一个人,就是号称“箕山居士”的陈琚,是个足智多谋的角色。
魏国公府是唯一未被降等袭爵的开国勋贵,表面上韬光养晦,几乎从不参与派系之争,可南京守备一职一直牢牢掌握在魏国公手中,况且邵大人曾经透露,寿宁侯一度过得罪魏国公,结果吃了大亏,由此可见魏国公不仅没有退避三舍,而且对来犯者寸土必争,依旧保持着武将之风。
那么这位陈琚会不会帮骆展鹏脱困,姮芳并没有十足的把握。
“陈先生有什么喜好?”不对,不对,投其所好这种事情,也能陈先生愿意收才行,姮芳的小脸布满焦灼。
佟老爹道:“老朽觉得小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不容易了,剩下的还是交给骆二爷来办吧。”
骆四小姐再厉害也毕竟是个孩子,哪有一介幕僚会和小姑娘论短长的。姮芳嫣然道:“瞧我这脑子,太自以为是了,爹爹可是堂堂进士,有他出面周旋,想必胜算极大。”
佟老爹将陈琚的出身履历报与骆二爷,目的不过是让他想方设法解救骆展鹏罢了,骆二爷却一脸警惕道:“你是木槿的亲爹?你有何企图?”
佟老爹本来就对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充满不屑,如今更添了一份鄙夷,“老朽如今在酒坊做事,只为四小姐一人驱使,打探陈琚的消息不过是奉命行事,谈不上什么企图。”
“这是什么浑话,芳姐儿才多大年纪,能做的了什么主。”
“绿醑酒坊是曲氏的陪嫁,我自然也算是四小姐的人,这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说完也不等骆二爷回答,佟老爹拱手一揖,“在下话已带到,陈先生现在咸云客栈暂住,去与不去就由您定夺了。”
骆二爷心中再不舒坦,也不敢轻易怠慢,他撩起袍角,急匆匆得去找骆老太太商榷。
“太好了,咱们奔走许久没有着落,就是没有找对路子,现在正是瞌睡送枕头,终于有了指望。”
“可咱们与他素昧平生,怕是搭不上话啊。”
骆老太太思来想去,居然用了曲九畴的名义,“我听说曲家翁,是南京兵部尚书郑鏊的部属,他与南京守备都是武将官职,这难道不是最好的联系?”
用形同虚设的岳父之名,去救侄儿于水火,连骆二爷都觉得难以启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