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生安并不是彻底扬尘而去。
他想试探一下身后女人的态度,如果女人紧追不舍,他不介意双方细聊一番。
好在黑袍女子识趣,她始终没出现在宁生安灵魂感知范围。
一男一女不疾不徐走在暗夜中,黎明天色渐亮,宁生安在镇外小溪稍作洗漱,长舒口气。
这里是他南下游历的第一站。
牙镇,隶属太白城范围。
不长的街道上,偶有柴夫挑着捆索出镇,还有三两个从温柔乡出来的男人,在寒冬的清晨打着哆嗦。
看到不远处有个早点铺子,宁生安寻过去坐下。
他点了份儿小米粥和一屉小笼包,正在等待时,朦胧中,宁生安就看到昨晚那道黑袍身影跑步而来,坐在对面。
“公子干嘛要甩掉奴家啊!”
黑袍女人气喘吁吁。
“嫌你声音难听。”
宁生安直视着女人的头袍,他手臂一挥,女人头袍张开,观其面容,年纪看起来初过而立,女人长发飘飘,脸蛋妩媚,眼下有颗明显的泪痣。
都快赶上萧天雨那个女人了……宁生安心想。
“公子现在觉得呢?”
女人一愣,她干咳一声,再开口时,声音瞬间充斥起难言的魅惑,这是足以能让人骨头发酥的靡靡之音。
宁生安浑身一哆嗦,他不解道:“小姐说是深夜赶路,敢问要去何地?”
他非把这女人底细问清楚不可。
宁生安有两分怀疑此女可能是萧家或皇室的人,但他更相信神海卷轴少女大佬的灵气易容术。
刚出京都要是被人发现,他这一路还玩个什么?
“这个……哎呀,就是游历么。”
女人视线转向别处。
“游历?”
宁生安鼻息微哆:“深夜精准注意到在下,回答问题又含糊其辞,再说你一个女人游历,实力不高却黑袍裹身,尽显风姿,生害怕那些恶人注意不到你?”
一股脑吐出槽点,宁生安最后下了逐客令:“接下来不管小姐要去何地,这顿早餐结束,我二人道不同则散。”
“再跟上来,莫怪在下不客气。”
“公子怎么个不客气法啊?”
女人忽然单手托腮,头袍下的眸子死死盯着宁生安脸庞。
嗯……比起站在战斗台上,身穿太苍寒衣的宁生安要普通些,但她觉得宁生安现在这样也深入她心。
谁让她喜欢的,就是这个人呢?
女人赫然是乔装打扮,从京都一路追出来的萧天雨。
这位萧家二当家有深刻反思过自己和宁生安再次见面时,怎样接触才不会让宁生安讨厌她。
思来想去,她觉得不远不近最好,最起码不能让宁生安从心底抗拒她。
可昨夜宁生安就给她上了深重一课。
那股恐怖的威压能从宁生安身上散发出来,证明他身上一定有着常人想想就沉重的秘密。
她作为一名武修强者,同样好奇。
好奇与对宁生安的喜欢融合在一起,让萧天雨有种粘在宁生安身上,就算成为挂件都甘之如饴的冲动。
谁知道宁生安这么早就给她下了逐客令。
“相信本公子,你不会想知道的。”
宁生安冷哼道,他话音刚落,就见不远处传来一阵喧闹混合着哭泣声。
“玛德,给脸不要脸是不是?”
“王小二欠了我们那么多钱,老大只让你陪两晚上,你个臭娘们儿还不乐意?”
啪、
话音落下,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打破黎明的寂静,周遭有两三人走过,都畏畏缩缩地躲开。
“几位大爷,求你们再宽限两天,求求了。”
一手死死拽住门框的清丽女子,泪如雨线,苦苦哀求道。
“可怜人呐!”
铺子老板正好端着早点过来,老板是个脸庞黝黑,一脸憨厚的中年人,他叹息道:“最近太白城那边不太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