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什么了?”景良担心不已。
朱玉笙遂又将自己跟他吵架之后,分得一批茶叶结果被水泡了之事讲给景良听,颇为发愁:“我亲自爬上屋顶瞧过的,绝对是人为而非年久失修。但眼下没证据,就算跟二叔扯皮,也毫无胜算。他为了阻止我分家,真是下了血本了。”
新雁跟杨鸣善两人都在朱家早被打上了长房的烙印,二房有什么事情自然都背着他们,也打听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景良注视着她美丽的面庞,胸中热血上涌,脱口而出:“不如我来想办法?”
朱玉笙讶然:“你怎么帮我?除非是有人进茶园去,说不定便能探听到什么消息。”
她不过随口一说,谁知话音落两人四目相对,仿佛瞬间醍醐灌顶,朱玉笙一拍脑门:“我光想着家里人茶园的朱富都认识,怎就没想着往外面去寻。”也着实是外面的人不可靠,更不敢托付此事。
她兴奋的一把握住了景良的手,热切注视着他:“景良哥哥,从你家庄上借两个可靠能干的人给我吧?我出工钱,只消扮作打零工的去朱家茶园帮我探听消息,如何?”
小时候两个人一起玩,也时常牵手拉来扯去。
此刻,景良却只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滑如暖玉,整个心神都被紧握着自己的小手给牵动,至于小手的主人说了什么,他一概没听进耳中去,直到朱玉笙提高了声音:“景良哥哥——”他才如梦初醒。
“好!”他稀里糊涂便应了下来:“你说什么都行。”
新雁在侧多瞧了两眼,只觉得景良今日格外的呆。
朱玉笙更是一门心思都在追查茶叶被泡水一事上,更没察觉景良的异常,还催促他:“景良哥哥不如现在就带我去庄上挑人吧?”
景良还没反应过来,反而是德春悄悄推了自家公子一把,小声提点他一句,才让他明白自己方才答应了什么。
四人从茶楼出来,德春去车行雇车,朱玉笙跟景良并肩站着,此时一辆双匹高头大马拉着的马车从远处驶来,身侧还有一队侍卫,打头的正是卫灏身边的卢登。
朱玉笙正侧头跟景良说着她挑人的要求,未曾注意到,马车驶过来的时候,车窗之上的帘子正轻轻掀起一条缝,坐在马车里的年轻俊美的男子恰恰瞧见了茶楼门口候车的一男一女。
男子五官端正,气质温厚和暖,见之亲切。
女子放下曾经在刺史府里的防备跟谄媚,如同盛夏枝头绽放的鲜花,笑容耀人眼目。
他们是什么关系?
这个男子又是谁?
车窗上的帘子悄悄放下,卫灏接连数日不断审案,又抽空与江州豪绅们周旋的大脑都运转迟缓,明明府衙还有无数件公务等着他处理,可是眼前却不断浮现出朱玉笙跟那陌生男子互相凝望的眼神。
他不是傻子。
男子的眼神里盛着满满的柔情,而她望向男子的目光里,也是满满的信任与亲昵。
卫灏也说不清楚自己怎么了,只觉得满心烦躁,坐在刺史府的书房里,面对着厚厚的公文,忽然一字也看不下去了:“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