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灏从书架后转出,若有所思。
萧懋问道:“看出来没?”
卫灏道:“蜀王狼子野心,断不能容。还请殿下速速调兵遣将。”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如果臣没有记错的话,秦理好像出自蜀地。”
太子点头:“不错。”
他讲起宫中往事:“说起来这还是上一代的恩怨,我还是母后生前讲过一遍,当时年纪虽小却记得此事。当年蜀王的母妃与皇祖母宫争宠,后来被白绫赐死。父皇继位之后,怜惜蜀王幼小失恃,不舍得下重手,于是放手让他去封地,为此不惜与皇祖母反目。皇祖母当初言之凿凿,说父皇纵虎归山,将来总要吃到苦头。谁知……”他叹一口气:“天家骨血,从来亲情淡薄,全都为了皇权富贵争红了眼,说起来还不如小户之家来得和乐安稳。”
关于此事,卫灏也不知从何安慰。
他只能催促太子:“殿下速速调兵,只恐迟一点要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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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灏带着虎符出宫之时,吩咐卢登带人去五柳巷保护朱玉笙。
“马上要大乱,她若是掉一根头发,你提头来见!”
卢登不敢违逆,只能带一队人马往五柳巷而去,却不知身后还遥遥缀着公主府的人。
桑珍奉端慧公主之令,派人暗中盯着卫灏的一举一动,原本他都很规律,每日出府之后便直奔天牢,或者直奔东宫,忙于公务无暇顾及别的。
结果今日在宫门外见到卫灏匆忙出宫,却留下心腹卢登,公主府盯梢的人心有疑虑,立刻兵分两路,一路追着卫灏而去,另外一路紧咬着卢登不放。
卫灏前往京郊大营,倒是很好盯梢。
卢登这一队人马在京城七拐八弯,若非目标明显,早跟丢了。
公主府的探子追到五柳巷,见卢登带着人敲门进了一处小院,于是在巷子口随便用十文钱打听到一个消息——那小院住着的乃是一位绮年玉貌的年轻姑娘,带着个小丫环。
探子留下两人暂且盯梢,急急回公主府禀报。
桑珍听说此事,面色惨白:“日防夜防,没想到在公子这里出了岔子。原还想着他不喜欢卢明月,只是讨厌公主的安排,没想到却是心被外面的女人给勾走了。”
她深知端慧公主的心结,当初与卫山川成亲之后,发现他心中对前未婚妻余情未了,伤怀许久。
端慧公主最开始也曾试着放下公主之尊,用女子的温婉来挽回丈夫的心。
无奈从小金尊玉贵长大的公主,几曾做过如此卑微之事。
就算勉强自己去做,也无甚效果。
后来她用这世上最激烈的手段,想要把丈夫逼回来,却不知越逼越远,最后分道扬镳,天各一方。
这些年来,婚姻的失败如同刻在身上的刺青,变成了端慧公主此生耻辱,让她时时想起便郁郁难展。
原还想着替儿子挑了一门绝好的婚事,谁知他也被外面的女人勾走了魂儿。
桑珍不敢怠慢,赶紧进寝殿去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