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人面如死灰,跪在王夫人面前。她是头一个被查出来的,她自以为无人知晓,却没想到王夫人会突然发难,给所有的丫鬟验身。
而在此之前,竟然没有走漏半点风声。
最后一个丫鬟验完身,王夫人端坐在上首,语气冷淡得不带半点感情:“我可真没想到,宝玉才多大啊,你们这些不省心的,胆大包天,竟敢勾引了他做那伤身体的事!难道你们也想让宝玉步他哥哥的后尘!”
另外两个丫鬟连连磕头哀求。唯有袭人,如泥塑木雕一般,跪在那里一言不发,仿佛受到了打击一般。
她的情况和另外两人还不一样,她是唯一一个被验出身子已破的丫鬟。
而碧痕和媚人两人,虽然还是完璧,但被其他小丫鬟揭发,指控她们在净房里勾引宝玉胡闹。
“好!真是好得很!”王夫人平淡的声音中听不出来一丝愤怒,但了解她的袭人知道,她们几个能保住性命已是万幸。
王夫人那双平静如枯井的眼睛瞪着袭人:“我原本以为在宝玉房中,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会是媚人或是秋纹,却万万没想到,竟然会是你!”
袭人冷笑一声,半眯着眼睛回击道:“我本就是老太太赏给宝玉的屋里人。”
“他才十二岁啊!你就下得去手!你那么缺男人吗?”在王夫人眼中,袭人的身影渐渐与另外一个人重合在一起。
她仿佛又看到了当年,那人是如何背叛自己,爬上了自己的床。
王夫人的眼眸中泛起森森寒意,吩咐道:“全都带下去,打发了。”
“夫人,求您饶了我们吧!”
“夫人,我们知道错了,再也不敢了!”
碧痕和媚人紧紧抱住走上前来的婆子们,声音中充满了哀求和绝望。
而袭人却显得异常镇静。
她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衣裙上不存在的灰尘,说道:“我是老祖宗做主,赏给宝二爷的,可不是您可以随便打发了的粗使丫鬟!”
她这也是在赌,赌贾老太君对宝玉的疼爱程度,赌她和王夫人之间的婆媳关系。
鸳鸯适时走了进来,她的声音打破了屋内的僵局:“二太太,老祖宗请您过去。还有袭人姑娘。”
王夫人的愤怒瞬间一扫而光,她扶着金钏的手站起身,在离开之前,还不忘对婆子们下令:“还不快把这两个打发出去!”
无论二人如何哭嚎,王夫人的脚步都没有丝毫停顿。
几个当事人都走光了,婆子们也押着碧痕和媚人朝后院走去。
迎春推了推黛玉的胳膊,小声问道:“你怎么一点都不吃惊啊?是不是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