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碧痕和宝玉在净房里胡闹的事,我早就听说了,只是没想到,碧痕还没得手。”黛玉淡然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欣赏,“倒是袭人,她的反应让我有些意外。我一直以为她是个温婉的人,遇上事情都是求稳求妥。没想到,她这次居然敢和王夫人正面硬刚。”
“走!我们跟过去看看!”迎春兴致勃勃地拖着黛玉,朝正房后面走去,“我还想看看,老祖宗会怎么给袭人撑腰呢!”
“你怎么知道,老祖宗会为袭人撑腰?”
“难道不会吗?”迎春愣了一下,疑惑地看向黛玉,“那为什么鸳鸯来得那么及时?”
黛玉没有回答,只是拽了拽迎春,示意她看向屋内。
这时贾母尚未露面,花厅里只有王夫人、鸳鸯和袭人,再就是一干婆子丫鬟,都站在两侧或是在门边候着。
王夫人见贾母并未出现,心中便明了七八分。她淡淡地笑道:“今日之事,我记下了。”
鸳鸯心中一紧,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想到老祖宗对她的宠爱,她继续保持着微笑,静静地站在一旁。
王夫人不再理会鸳鸯,径直坐到右边上手的位置,接过丫鬟递过来的茶水,慢条斯理地啜着。
花厅内静得落针可闻,只有自鸣钟的滴答声。突然,长指针指向12点的方向,钟声响起,铛铛铛地回荡在整个花厅。
三人像是老僧入定一般,不为所动,直到贾母从内室缓缓走出来。鸳鸯连忙上前,搀扶着贾母坐到上座。
贾母瞥了王夫人一眼,然后目光停留在袭人身上,声音带着几分严厉:“怎么突然要给丫鬟们验身,还把宝玉的房间都围起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府上是要抄家呢!”
王夫人不敢提起前院的风波,只得含糊其辞道:“有人谣传宝玉早就经了人事,我这才决定查一查,没想到……宝玉他还是个孩子啊!竟然勾引他早早就泄了阳气!这可让我如何是好!我已经失去了珠儿,万一再……”
贾母眉头紧锁,及时打断王夫人的话:“不吉利的话就不要再说了!”
袭人连忙接口道:“太太说我勾引了二爷,这话我万万不敢认。我自幼在老祖宗身边长大,也受过教引嬷嬷的教导。后来老祖宗将我赏给了二爷,我便一心一意服侍他,为他着想。
有一次午睡,二爷弄湿了裤子。那时我就想着,二爷已经开了窍,与其让他出去寻那些不三不四的人,不如换成我。”
说到这里,袭人的脸有些泛红,显然还是有些害羞。
王夫人嗤笑一声,讥讽道:“说这么多话,不过就是推脱。既然发现了这样的事情,为何不先禀报给我?”
袭人有些着急,暗想宝玉怎么还没回来寻她。面上却一点没表现出来,她又羞涩地说道:“二爷他……他叮嘱我,不要声张……”
“真是胡闹!”贾母厉声喝止,“他年纪小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吗?让你们规劝着来,你们反倒陪着他一起胡闹!”
“还有你!”贾母又转向王夫人,“别人说什么,你就信什么吗?若是有人说我的库房里藏了造反的东西,你这个当家夫人是不是也要来搜上一搜?”
王夫人被贾母一番训斥,一口气憋在心里,不上不下,难受极了。
她辩解道:“我这不是想到珠儿,心里着急……我看,这样纵着主子胡闹的丫鬟,还是撵出去的好,让她家里人来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