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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死了

进门,任简言果然很听话的坐着没动。    笑了笑,任沉木把糕点放在床头,摸摸他的头顶,他的发质乌黑微硬,撩得她掌心发痒:“走吧,我们进浴室。”    探探水温,将洗浴用品摆放在浴缸上,任沉木回头:“六叔把睡衣放这了,洗完换上。”  指指摆放在浴室隔间的脏衣篓:“脏衣服脱下来就丢到那里,六叔在外面等你。”    任简言站在热腾腾浴缸前,透亮的眼眸看着任沉木忙前忙后,却没有太大反应。    无奈的吸口气,任沉木弯身搅搅水:“简言?洗澡啊。”    任简言眨眨眼,微微咧开嘴角,小麦色的肌肤在灯光下,泛着淡淡的柔,那样子像是没听懂她在说什么。    再搅搅水,任沉木抬手,用湿漉漉的手捏捏他的脖子:“简言?”  示意他洗澡。    任简言却注视着任沉木,嘴角咧的愈发清乐:“六叔。”  回捏一下任沉木的脖子,他笑着重复:“六叔。”    叹口气,任沉木看着任简言乐不可支的笑靥,抓住在她脖子上肆意的手指,头疼万分。    片刻后,任沉木解开任简言的衬衣扣子,古铜色的胸膛渐入眼眶,有点瘦,脱下衬衣的时候,任沉木甚至触到了他凸出的锁骨。视线微移,她看见那胳膊上,隐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手腕上,被绳子长期捆绑都磨破了皮。    这对于从小冠上了千金名头,没有遭受囚禁折磨之前的任沉木,绝对是触目惊心,任宅家大业大,恐怕论谁都不会相信,这样的任简言,会是任家的小公子吧。    而偌大的任家,唯一没有利用她,待她与众不同的,不只有傻瓜似的任简言吗。    “六叔。”任简言伸出五指,覆上任沉木的手背,眉眼弯弯。    任沉木闻声抬眼,手无意识的顺着他的胸膛缓缓下滑。    “痒。”任简言讨好般的捏捏任沉木的手背,琥珀色双眸闪了闪:“六叔,痒。”    嗯?任沉木收回游神,眼一垂,这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不觉,竟覆在了任简言的裤带上,只差一点点,她就覆上了皮带下方那微鼓的地方。    瞬时,任沉木脸颊通红,浑身微抖,还没来得及抽回手,任简言突然垂眸,握住了她被笔尖扎伤的手指,然后,张开嘴,把她的指尖含了进去!    舌尖卷动,很细致的舔-舐过她被含的手指,温热湿润。    任沉木一颤,瞪大了眼睛,感觉滚烫的血液直往头顶冲。  抽回手,任沉木抖了抖唇瓣,鼻尖通红,一片哑然,她完完全全,被气着了。    任简言全然不知自己犯了什么错,困惑的抬起的眼睛,睫毛投下淡淡的阴影:“六叔?”  音色低柔,听得人心尖悸动。    蹙起眉,任沉木反复深呼吸几次,却全然不能平复情绪。    沉默几秒,她猛然扬手,扯过浴巾丢在任简言无辜的脸上,气急败坏:“小子你自己洗啊!”    -    低沉的暮色笼罩着整个公路,腐臭的尸体粘稠般蔓延在公路中央,一片死寂。  一架未来式军用车缓速驶出,停在路边。  车门被打开,黑色的军靴踏出,随后一只骨节均匀的手撑在了车门上……    “笃笃笃。”敲门声突然响起,接着传来佣人的声音:“小姐。”    任沉木手一顿,视线从电视荧屏里的军用车上,移到了卧房门口。    停下给任简言擦头发的动作,随手把毛巾丢在一边,任沉木摸一把任简言润润的短发,起身打开了门。    “小姐。”佣人看一眼任沉木,端着托盘,小心翼翼,香气扑鼻的热粥在小瓷碗里哈出皑皑雾气,不知佣人在上面撒了什么,看着分外诱人。    “辛苦了,给我吧。”一手接过托盘后,任沉木突然想起了什么,又把托盘塞回了佣人手中,改口道:“先进来。”不等佣人做出反应,就折身走进了浴室。    佣人被任沉木这一出懵了头脑,指尖按在托盘边缘,心绪不宁。  也就是这一懵,等回神往门里跨的时候,看见卧室床上坐着的人,悚然一惊,差点脱手打翻托盘。    “锵——”不稳的勺子在瓷碗上打的脆声响。    任简言闻声,扭头看向房门口,琥珀色的淡眸眨了眨,把叉起的糕点丸子送进了口中,然后继续盯着电视荧屏,仿若佣人如无物。    “怎么了?”提着脏衣篓出来的任沉木,顺着佣人呆滞的视线望过去,略略思忖后,顿时心下明了,她把脏衣篓放在佣人面前,若有似无的淡笑:“把这些都丢了吧。”    佣人一愣,忙垂下目光,脏衣篓里全是任简言换下的衣物,心微微颤抖,虽然不明白才被关在后院的小少爷为什么会在小姐的卧房,尤其是在小姐大婚的前一天,但佣人知道分寸,不该问的绝不问。    片刻后,佣人提着脏衣篓离开了房间。    任沉木坐回床上,抬眼看向电视里军装穿得一丝不苟的男人,手执汤勺搅了搅碗里的粥:“简言很喜欢他?”    一直以来,只要任简言能有机会摸到电视,出现的画面里,总是这个男人,哪怕被绑回小楼的时候,简言的目光都久久定格在电视上。    丁子琪,这个横扫娱乐圈的天王,不仅有实力,家中势力也相当雄厚,从爷爷到大哥,一水的商业背景。不过,实际上显少有人知道他是ZRZ集团的少爷,她所知道的,还都是通过苏长恭的口。    那时候她被囚禁在苏长恭手里的其中一处公寓,贝清才刚刚在她身上发-泄一通离开,苏长恭后脚就进门,搂着赤身裸体的她,闲适的调着电视,跟她讲一切她不想听到的残忍。    “六叔?”    软嫩的困惑声传来,任沉木感到端碗的手心一阵酥麻,低下头,才发现是任简言的食指穿过碗底刮弄着她的掌心。而她握勺的右手因太过用力,把碗沿都压倾斜到了一边,眼看粥快要洒在她的腿上。    “好险。”她唏嘘一声,忙摆正了碗。    瞥一眼电视机里的男人,任沉木抬手在任简言小麦色的脸上轻轻捏一把,把碗递过去,没好气道:“快接着。”    -    时间过的很快,看完丁子琪的影片已经过了午夜。    任沉木关掉电视,简单的收拾了一下床上剩余的零嘴,就见任简言困乏的揉了揉眼,粘在嘴角的渣滓都掉进了袖口里。    抿嘴一笑,她拍拍软软的枕头,哄道:“简言,快过来睡觉。”随即抬手摁下开关,只留下床头灯,掀开被子,自己率先钻了进去。    灯光一下骤暗,任简言探过身子,学以致用的也拍拍枕头,却只盘起腿睁着眼,目视前方,坐而不躺。    微潮的凉风从敞开的阳台玻璃门外泻进,吹得窗幔微动。    任沉木撑起手肘,半抬着身子拍拍任简言的腰腹,催促:“快躺下。”    任简言垂了垂眼眸,显然已经困到极致,可腰板却挺得很直,他晃了晃脑袋,半晌,吐出一个字:“疼。”声音嗡动细小,听在任沉木耳中,像针头扎在了她的心尖上。    立刻坐起身,连大灯都忘了打开,她眉头微皱,有些焦急的摸上任简言的身子,脑子里全是他胳膊上大大小小的伤痕:“哪里疼?简言,哪里疼?”    她知道任简言傻得很能忍,这么多年来,哪怕被关在小楼饿了几天几夜,他都没吭过一声,现在说出这个字,该是有多疼。    “肚子疼。”眨眨眼,任简言小声的说,比起任沉木的失态,他的口吻只是透露出了困乏和无奈:“吃太饱了,涨涨的。”    任沉木微微一愣,手指在任简言的肩胛处顿住。    借着昏暗灯光看着任简言有些苦恼的表情,她缓缓松了口气,哭笑不得:“那就再坐一会儿好了。”抬手替任简言揉揉肚子,任沉木望向透过窗幔的如练月色,片刻后,想着任贝清以及明日的婚礼,若有所思。  ……    嘭的一声,黑色的棺木,慢慢阖上,把躺在里面的人,一点一点掩盖,从棺盖上反出的光泽,看着分外刺眼。    盖落棺起,围在周围面布悲鸣的人们,缓缓让出一条道,任沉木惘然的站在原地,看着棺木渐行渐远。    倏地,就在棺木快要脱离任沉木的视线时,她突然像醒过来一般,一把推开跟着棺木的人群,整个人趔趄的朝棺木冲了过去。    她紧紧抱着棺木,双眼红肿呆滞,指甲抠在棺木上,似乎想要用力掰开棺盖,即使徒劳。  滚烫的泪珠颗颗滚落,打湿了棺木,她用力嘶哑着,用力,张大了嘴。    ——妈,你不在,沉木的天会塌的。    ——妈,你醒过来好不好,好不好?    ——妈,你摸摸,你摸摸啊,你摸摸沉木的心,痛死了,痛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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