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前一个时辰,长寿殿外头雪水化过又因为天气寒冷,凝了一层冰霜。
陈新正指挥着几个小太监除冰,却听到下头小太监来回禀,承恩侯从慈宁宫出来,直奔乾清宫来,要求见陛下。
陈新拍了拍衣袖,转身进殿向皇帝通报。
朱维桢忍不住轻啧了一声,“请进来吧。”
晌午两个皇姐回宫,太皇太后并没有见她们,被朱维桢使过去听太皇太后吩咐的陈福也没了用武之地。
朱维桢还以为这事就这样过去了,谁知道没两个时辰,承恩侯带着信武侯进宫求见,随行的还有胡国舅。
不涉及朝政,皇帝并不想管他们几家的官司,毕竟过不了多少年,他们就会自动沦为这京城里普通的勋贵之家。
承恩侯未着官袍,只穿了件深蓝色天马皮袍,腰间束着玄色缎带,朱维桢正坐在书案前椅子上。见陈新领着他进来,才问道:“皇祖母可留了表叔用膳?”
论辈分,承恩侯是担得起皇帝这声表叔的,即使平日里在大朝会上不曾如此称呼,可私下里这样叫也是显的亲近的意思。
只是皇帝少有私下同承恩侯相处的时候,承恩侯听了皇帝称呼,不免要做出副惶恐之态,他稽首行礼道:“臣等今日扰了太皇太后的清净,岂敢再劳烦娘娘。臣奉太皇太后之命,来请陛下去慈宁宫一聚。”
“不着急,舅舅同信武侯今日进宫是为了何事?皇祖母要如何安排?表叔先坐下同朕讲讲。”朱维桢道。
深冬里天暗的特别的早,此时还未到晚膳,殿内已经开始昏暗了。陈新上了茶水也并未退下,而是亲自点燃殿内大大小小的明烛。
承恩侯眼睛在依次亮起的烛火下微微闪动,“回陛下话,信武侯今日一则是入宫请罪,府内老夫人曾冒犯了长公主,今日已得了教训,日后必定恭敬侍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