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则是为了驸马马明远之事,驸马得陛下和母后皇太后信重,却与君不忠、与妻不义,辜负了皇恩。先前信武侯与臣念着骨肉亲情,为他求情一二,可经寿昌长公主提点,臣下深觉朝廷法度维护不易,为了朝纲,愿大义灭亲,求陛下秉公执法,还朝堂清明。”
“三则寿安长公主贤良淑德,为宗室女眷之表,可夫妻之事旁人难以周全,驸马使公主受了委屈,信武侯愿代驸马与公主和离,以求公主殿下再遇良人,从此圆满。”
寿安长公主与驸马的结合本是先帝时期两代外戚的联合,如今新朝代旧朝,朝中又有了新的外戚之家,新帝也有自己的母家。
若不是为了长公主的关系,承恩侯并不在乎这桩亲事能否坚持下去。
当日驸马回京几日,承恩侯还未曾同他细细交流过,陛下就将他查办了。以至于太皇太后和承恩侯府虽有听闻公主与驸马夫妻有不睦之处,
却未曾察觉他们已经到了如今将要结仇的地步。
今日得了信武侯府的消息,承恩侯同父亲商议过,就马不停蹄的去劝说小姑母做出取舍。
驸马已经被陛下关了近两年,一点赦免的风声都没有,眼看着他已经废了,还不如让皇帝法办了他,了结了他们与朝臣和长公主的这桩冤孽,信武侯府还有其他明白懂事的儿孙,他们也需要府内能尽快从皇权查办的阴影里脱身。
“还是皇姐好使,一下子就让信武侯府想明白了。”朱维桢扫了承恩侯一眼,又问他道,“不过皇祖母总是担忧,你们可劝好了她老人家?”
皇帝口中的意思让承恩侯心里发紧,但他毕竟有些城府,只端杯想着陛下方向斜坐,不动声色回道:“太皇太后体谅臣父与小姑母年迈,可她老人家先是陛下的祖母,听了臣下忏悔,她老人双目含泪,直道‘早该这样子了,朝廷法度为重。’”承恩侯放下茶杯,起身正容说道:“陛下,都是臣下之过,为了私情未曾体察太皇太后为国为陛下之心,使君上行止有瑕,还请陛下降罪于臣,以示陛下清明吏治之心,以正臣等忠君之心!”
要真是一心为了朝政吏治,也不用这会才来表忠心,朱维桢可不愿听他们这副大义炳然的说辞,他站起身来,叹息一声:“朕最焦心的就是吏治,只愿朝中大臣都如承恩侯一般,能早起明白过来……罢了,不要让皇祖母等久了。”
朱维桢再没说什么,带着陈新一道往慈宁宫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