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天牢回来后,祁英就一个人躲在福宁殿里喝酒,他不敢回东宫,怕看到那个冷冰的尸体。
昏暗的福宁殿里,他一边灌着酒一边流着泪,脑海中却满是沈星言的笑容,温柔的,宠溺的。
【“祁英,别蹭了,孤衣衫都被你蹭湿了,你起来,孤帮你把头发擦干。”】
【“祁英,你真要上战场吗?孤不想你去。”】
【“祁英,战场凶险,千万保重,莫要涉险,早些回来,孤在这等你。”】
【“祁英啊,下辈子别再遇见了。”】
···
“啊啊啊!”祁英猛的砸了手中的酒坛,青瓷的酒坛瞬间四分五裂,福宁殿里瞬间酒香四溢。
他崩溃的抱着脑袋失声痛哭···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明明他从未想过要沈星言死。
不知过了多久,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去了东宫。
寂静冷清的东宫,好似沈星言死后这个宫殿就失去了所有的色彩,他抓着沈星言的手覆在自己脸上,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落在冰凉的掌心。
“阿言···你生我气,你打我骂我,你别不理我···好不好?”
早已经冷透发硬的尸体早已经给不了他任何回应,他第一次觉得这么冷,从内而外的冷,他的阿言从来都是温温软软的,现在却又冷又硬。
“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做你才肯回来?只要你回来,我让你全部欺负回来好不好?”
他想沈星言定是气自己在他身上刺青,如果他也刺上是不是他的阿言就能原谅他···
他这样疯狂的想着,仿佛魔怔了一般,他起身脱去上身的衣衫,拔下头上的簪子,在左心口上一笔一画的将沈星言三个字刻上,鲜血一滴滴的顺着肌肤滑下,他却感觉不到痛一般。
他开心的指着自己的心口道:“阿言,你看,我的身上也刻了你的名字,阿言你看看。”
见沈星言依旧不理他,他抓起沈星言的手放到自己的心口,语气里满是委屈:“阿言,你睁开眼睛看一眼好不好?”
可死去的人哪里能给他什么回应,他又觉得是自己没让对方满意,让赵全去把宫中会刺青的画师找来。
赵全不知道对方要做什么,把人找了来。
他脱了自己的衣衫,就在沈星言的床前,让画师在他背上刺上一支红梅。
年过半百的画师哪见过主动要求在身上刺青的男子,毕竟这个时代,刺青那是极具侮辱性的东西,尤其这人还是当今最尊贵的皇帝,这要是刺了,别说满门,怕是连九族都难保。
老画师吓得够呛,连忙跪地哆哆嗦嗦的求饶。
祁英直接拔了刀,抵在他的脖子上。
那画师被逼的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在那个宽阔的背上刺下一株红梅。
画师出门时双腿都还在打颤。
赵全本以为皇帝已经够疯了,可没想到对方第二天又跑去了慎刑司,把从前给沈星言用刑的人传来,非要受一遍沈星言受过的刑,把众人吓得跪地求饶。
司徒邺听到消息时差点背过气去,他一路直奔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