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多病淡淡道,“此玉佩为众星拱月,掌上明珠之意,是东盈公主安君临所住的恭城行宫的信物,与令牌一样,令牌尚需通秉,此玉却可在恭城行宫畅行无阻。”
覃杭听完,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再睁开眼时眼眶充血。
“为什么!?”
伴随着一声痛心的怒吼,盒子摔在地上,玉佩从盒子里掉出来,摔成两半。
方多病看了眼摔碎的玉佩,现在几乎可以确定了,覃杭不知情,是覃植背着覃杭与安君临勾结!
他能进覃杭的密室藏玉佩,说明覃杭对他无所保留,所以很多事情,他都能以覃杭的名义去做。
但覃植为什么把这么重要的玉佩藏在覃杭的书房里?
他难道不知道,身为城主的覃杭一旦被发现与邻国有勾结,便是满门抄斩的结果吗?
满门抄斩……
覃杭满门现在只剩他一个,与满门抄斩有何区别?
目光移向悲痛交加的覃杭,方多病想起他问自己有没有证据时的神态,于是问道。
“覃城主,你是否早有过疑心?”
覃杭面无表情,语气麻木。
“以前没有,是茗儿死的那天,他太过急切想将蒙面人杀之而后快了。”
“我也仅是有些疑心而已,我试探过他,但他说是想为茗儿报仇,并没有其他原因。”
“我便想等忙过这几天,待我卸任后,让他从东盈回来,待茗儿和荞儿嫁人生子,我们就可以过上含饴弄孙的生活。”
“没想到他会干出这么多糊涂的事,都怪我,要是我小时候没有将他弄丢,他不会这么卑劣的!”
方多病看他的眼神带了些同情,“不仅仅是卑劣,通敌叛国的罪名,他放在了你的密室中!”
“他与安君临勾结,为什么安宏图的人会先杀覃茗呢?”
“你可知道外界传言你是身负气运之人?若玉佩与传言放在一处,覃城主,你通敌叛国意图谋反的罪名是逃脱不掉的,你可知道!?”
方多病知道这些话有多残忍,可他必须要说。
覃杭对覃植的内疚太多,他会下意识地将错归咎到自己身上。
可覃植对他可没有这么深的感情,反而是对他恨之入骨,才会将紫玉佩藏在他的密室里!
若陛下派来的不是他方多病,恐怕玉佩被发现的那天,覃杭便会被抓起来,满门抄斩!
方多病的话钻进覃杭的耳朵里,像锋利的匕首,一刀一刀地割在他的心头上。
他没有办法再用覃植是误入歧途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了!
茗儿的死,夫人的死,甚至昨夜戏场那么多条人命,都和他有关!
他犯下了这么多罪孽,然后死了?
覃杭突然古怪地笑了一声。
而后看向方多病道,“所以方少侠并没有线索,对吗?”
他今日来,就是为了试探的。
方多病想起小夭跟他说的红衣木偶的事,便道。
“有一条不知算不算,覃茗死的前一晚,你做的红衣木偶曾被人偷盗出去,碰巧被与我们同行的姑娘撞见,李相夷用银簪将那人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