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进了府城,到了穆家门口,方墨白又快速地在穆小溪唇上啄了两下,才放她下车。然后跟着下了马车,又装模作样地对穆小溪和穆桐说道:“今日已晚,我就不进去拜见穆夫人了,明日穆小溪若是无事,继续到红楼学习南疆话。”
穆小溪嘴上答应着,眼睛不断地狠狠剜着方墨白,心里骂他臭不要脸。
不过真的像方墨白刚才说的那样,天色已晚,人脸上的表情和细节都看不清了。
穆桐和穆小溪拜别了方墨白回身要进府,穆桐好奇地问:“姐,南疆话好学吗?怎么说?你说两句我听听。”
穆小溪一窘,心道:这熊孩子。便脱口道:“不好学,hello who are you what’s your name.你能听懂吗?”
穆桐摇头,便不再问了。
穆小溪止住脚步,拉过穆桐低声嘱咐:“爹的事儿,不许说,记住了吗?等哥回来再说。”
穆桐点头表示记住了。
第二日,吃过早饭,穆小溪跟赵氏细细地说了翠翠及笄礼上的事儿,都有哪些人去了,都说了什么,翠翠娘摆了几桌筵席等等。
赵氏听了就在一边慨叹,孩子长的太快了,眼看着溪儿也快到及笄了,都请谁来合适呢?
有司好说,就交给芙儿和蓉儿,赞者就找霁云吧,要是霁霞不出嫁,霁霞比霁云还合适。
只是这个正宾选谁呢?是沈夫人还是慕容夫人合适呢?
赵氏在旁边叨咕着,穆小溪笑着说,赞者和正宾选谁都行,咱家没那么多说道。
俩人正说着,小厮进来说,红楼捎信来,让穆姑娘再去跟着学一天南疆话,明日公子就走了。
听到这,赵氏就撵着闺女赶紧去,穆小溪一边答应,一边想,这个方墨白看似冷酷无情,没想到竟如此抻不住劲,不过是一夜没见,便急着喊她去了,而且还总是这么大张旗鼓明目张胆的。
她在心里骂着方墨白臭不要脸,又一想他明日就要回京都了,一定是又有很急的事情。便不再拖拉,喊大魁套了马车就奔红楼而来。
上午,红楼的人并不多,一楼的戏台子上有个花白胡子的老艺人咿咿呀呀地说着书,下面只有几个闲汉,聊天的声音竟盖过了台上的老艺人,这老艺人也不急不恼,依旧保持自己的节奏和音调,咿咿呀呀地说着。
穆小溪跟着掌柜谢庭章上了三楼,进到了上次给大丙疗伤的屋子,方墨白换了一身皂色宽袍,像上次一样站在案子前,手里拿着一封信笺正挑眉沉思。
见穆小溪进来,谢庭章出去后,方墨白放下手中信笺走过来,看穆小溪面色红润,微微翘起嘴角低声说道:“本来想着让你在家里多休息一阵子,不过事情有些急,我今晚便得走。”
穆小溪扫了案子上的书信一眼,问道:“又有什么事情了吗?”
方墨白回身把信笺交给穆小溪,穆小溪迟疑一下,还是接了过来。
信是黄骏写来的,内容很简单:程望平染病。
“程望平染病?这是什么意思,程望平染病为何让你回去?”
方墨白沉声说道:“其实,我昨日就已经收到传书,这次跟随我同去南疆的军士中有人染病而亡,而且另外还有两人也出现了症状,御医已经将其他将士隔离开来,现下还不知境遇如何。而且,京城也已经出现其他人染病。黄骏的信是刚刚送到的,没想到程望平也染上了。”
穆小溪急问:“传染病,这是传染病吧?”
方墨白皱眉:“若只是你说的传染,倒还好些,我就怕……是疫!”
穆小溪大惊:“疫?瘟疫?”
方墨白沉重地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