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只露一双眼也不行?难不成要整日在屋子里闷着?”司徒泊一问这话,原想让他不必这么战战兢兢的,比他这个正主还要担惊受怕。
容招摇摇头,给了一个司徒泊一意料之外的回答:“不会让你躲躲藏藏一辈子的。”这滋味他虽没试过,可看了习休雨随他父亲四处颠沛流离,也知道这滋味不好受。
“可以换个行地方生活,比如西域边城。”
司徒泊一眉梢微挑,“想把我发配边疆?”随即又道:“你应该知道我不会离开你的吧?”
“知道。”容招再清楚不过了,虽然对方没有不补紧逼,可容招也不会天真的以为他放弃再续前缘的想法了。
事实上这几日的相处,容招对他有了个新的认识,好像跟了解他了。
他没有对他事事过问,没有天天看着他,好像对他的存在可有可无,可容招还是能感觉到对方的占有欲,这种占有欲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可当你触到某一点的时候,就会清楚感觉到它的存在,然后你就会突然发现,原来之前看到的都是假象。
真相是,某人看似好脾气的纵容着你的一切行为,其实在你还没意识到的时候已经被圈在他造的笼子里了。
这种感觉其实是有些恐怖的,在你不知不觉中意识到他的好,然后慢慢开始习惯熟悉他的存在,像是寒冰一点点渗入骨髓,等发现时便为时已晚。
“你也是这样追他的吗?”害怕他不理解,容招说的更明白些,“不动声色的把人圈/禁起来?”
司徒泊一笑了下,大概是想起了从前的时光,愉悦而餍足,“对。”
只有他才能给他无拘无束的自由,小妖精怎么可能不心动呢?哪怕他给的自由本身就是牢笼。
“他不反感吗?”容招问道。
“你反感吗?”司徒泊一反问他。
容招迟疑着,最后摇了摇头,不反感,因为对方对他的好不假,而且这种占有欲是喜欢的伴生品,实在无可指摘。
他呼出口气,继续刚刚的话题说道:“我们一起去西域,其实只要过了中原这边,你应该就不用再蒙面了。”
“好。”司徒泊一笑应道,随即又调侃道:“容大侠,这是要为我背井离乡啊~”
“大侠就该浪迹江湖!”这是容招曾经就幻想过的长大,哪怕如今双亲不在,可浪迹天涯的梦想还在容招心中。
只是若没有司徒泊一存在他可能不会一下就去那么远,远到西域,可其实他无牵无挂,就此沿着古道一起去西域看看也好,那些异域风情从前只停留在说书人和侠客的口中,如今却也要真的走近他的世界了。
他眼里尽是憧憬,对未来对即将开启不一样人生的憧憬,司徒泊一见状,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问道:“我还知道个地方,不同于西域,更加瑰幻绮丽。”
“什么地方?”容招好奇道。
“我出生的地方。”司徒泊一道,“一个不同于人间的地方。”
容招愣住,他纳罕怀疑道:“你能带我去?”
“可以。”司徒泊一邀请他,“要去看看吗?”
“好啊!看看!”
司徒泊一抓到他这缕魂魄时是惊讶的,随即释然一笑,对啊,这才是他家小妖精。
当初有随他去的勇气,现在自然也有去见识见识的魄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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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杀收好这最后一缕魂魄,便毫不留恋的从这个世界中脱离出去了。
魂魄回到本体,睁开眼,便见凉伊在旁边,不等弥杀说什么,凉伊先开口说道:“交给我。”
等了九天九夜,于他们来说不过一眨眼的时间,可弥杀等的极其不安,直到凉伊说好了,他心中的大石才算将将落地。
“他身体还是有些虚弱,能再歇上一段时日才能起来,你先把他带回去吧。”
弥杀道了声谢,把榻上的人打横一抱,眨眼间消失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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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体柘色的大殿原是古朴恢弘的,可进去了,才能看到里面许许多多精巧艳丽的物件,每一个都极其符合某人的审美。
寝殿内,弥杀支着脑袋看着旁边还不愿醒来的睡美人,眼神眷恋深情的描摹着他的脸庞,思绪慢慢飘到了他们初见的时候,那美的惊心动魄的一对目,弥杀至今记忆犹新。
甚至,此刻他居然才发现原来他对他们的点点滴滴记的那么清楚,一切都彷如昨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