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邑笑了笑,“最多也就面壁个一年半载,无所谓了。”
“一切小心。”
说罢,紫衣妇人转身而去,村口那边还有五个孩子在等着她去看山上仙家气象。
独臂女子伸出手,接住一片雪花搁在手心中,任其被手心温度融化成水。
呆愣许久,直至大雪停歇,暖阳洒落,女子这才动身,没有化虹,也无御剑,就这么脚步轻盈地走上大山。
薛全曾经好心给过一句福缘提示。
不知道那点因为李秀娘的死而断去的香火情还作不作数。
臧符峰苏邑是不敢去,不光是山神所在之地,光是环绕大山天然形成的庇护阵法就够苏邑喝一壶了。
丰阴涧已经冰封,宽达数十丈,好似一条横亘在大地之上的玉带,贯穿南北。
站在宝鸡谷最高处向下望去,整个荣昌村的全部景象一览无余,中午时分,炊烟袅袅,在这冰封肃杀之地,多出一股人间烟火气。
走着走着,苏邑就来到了三王峰。
隔着一道天堑,苏邑很清楚的就能看见深涧对面的光滑石壁,以及石壁前平地上盘腿而坐的一袭墨衫。
刚好,柳相转头。
二人对视一眼。
苏邑躬身施礼,生怕这位性情古怪的妖王对自己不满。
柳相只是随意看了女子一眼,并未说什么。
群山巍峨,银装素裹,唯有他,素白天地中,格格不入。
苏邑本想就此离去。
不曾想薛全抽着旱烟也来到了此处,他对女子笑道:“走什么呢?既然来了就待着,之前我因为你师父而对你存有的恻隐之心没了,不过也不妨碍我看好你的纯粹剑心,你呢,以后哪怕再怎么练剑也不会与大出息,别说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的蠢话,都是修行之人,自欺欺人可就不太好。”
苏邑道:“前辈放心,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不过就算知道了结果,我还是想走一趟练剑道路,毕竟我追求的是手中之剑。”
薛全吐出一口烟雾,挑了挑眉毛,“嗯,这就对了。知命,认命,又不妥协,这才是修行的根本。不枉费我道破天机的一语。”
苏邑没太明白。
薛全摆摆手,“就在这,你等着看便是,不久之后,会有一剑拔地而起,那一剑才是真正的剑修风流。”
原本薛全还想夸夸其谈两句。
结果山那边的柳相忽然转过头瞥了他一眼。
向来识时务的薛大神仙顿时没了声响。
拍拍没半点积雪的屁股,“走了走了,卖药赚钱去。”
山的那边。
柳相一手拄着伞柄,认真盯着手中那枚血红鳞片。
一旦鳞片面临崩碎,就是柳相违反大山规矩,强行撞破芥子天地救出荆黎之时。
“我这个做先生的,光是教授读书识字实在有些不太够,修行之法我又不会,就只能再为学生护道一程。古仙传承可以毁,人必须得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