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吱一声。
老旧院门儿打开,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盆长势极好的君子兰。
再向下看去,是个头还没拔高的米月。
男孩笑嘻嘻,喊了句赵婆婆,又问柳先生在不在。
赵春生对村子血脉留下的孩子脾气极好,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脑袋,指了指课堂内,说道:“小家伙儿,你这是送礼讨好脸儿,还是准备让柳先生以后对你宽松些?”
对于米月,赵春生想不知道都难。
太皮实了些,连柳相对他都觉着头疼。
训诫,罚站,都是家常便饭,该逃课还是得逃,该讨的罚一项不落。
如果不是学业方面米月应付的还算得当,柳相估计都想着往他家中走上一遭了。
面对老妪的询问,米月摇头道:“不是不是,这兰花长势不错,我爹说了,君子兰当然得配君子,就喊我给先生送来。”
实际上,米月老爹压根儿没说过这话,只是他有求于人,又不想太明显,就随便找的由头。
赵春生也没拆穿男孩那点小心思,侧身让开一条道路。
米月对她谢过之后,端着花盆,朝着学堂内走去。
刚到门口,就见那一袭儒衫的年轻先生正一丝不苟落笔抄写某些圣贤文章。
这只是柳相的一具分身,至于本体,这会儿估计还在开辟出的芥子天地中翻阅各类书籍,不想被外人打扰。
山上对于这类身为身的术法种类很多,不过大多灵智有限,属于是从大树上撇下一根树枝,神形相似,却天差地别。
柳相就不太一样。
本就是由心而生,无论是神态,记忆,或者脾气性格等等都别无二致,当然,境界修为这东西很难摹刻,柳相再怎么用心,始终达不到本源的三分之一。
不过这三分之一对比下来,估计也得是天门巅峰的存在。
等孩子蹑手蹑脚跨过门槛儿。
一袭儒衫的柳相头都没抬,调笑道:“一盆君子兰可不值一两银子。”
虽说对这孩子颇为无奈,一身神通无处施展,不过米月的性子倒也讨喜,要说厌恶什么的还真没有。
米月拿出招牌憨笑,“柳先生,这是学生的一片心意,好马配好鞍,好兰当然得配君子不是。”
刚出口,米月就觉着自己这言语好像有些不太合适,可又想不出怎么纠正,一时间除了笑也没其他法子。
柳相抬头,停下手中动作看了孩子一眼,无奈道:“就你这马屁话,估计以后是与仕途无缘了。”
米月挠挠头,仕途是个啥他当然知道,只不过他这辈子就没想过当什么官老爷。
君子谦谦,温和有礼,有才而不骄,得志而不傲,居于谷而不备,兰株文雅俊秀,花开灿烂,其风如君子,故称君子兰。
“柳先生......抄书呢?”
米月够着脑袋,使劲儿往案桌前瞅了瞅。
明知故问,没话找话。
柳相问道:“有事?”
米月:“没事没事。”
“没事还不滚蛋?在我这蹭饭还蹭上瘾了?”
柳相气笑了,对这小子他是真没什么法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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