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洪业见火候差不多,对着鲜于修礼身后的程杀鬼使了个眼神,然后装作踉踉跄跄的起身,举着酒杯来到毛普贤的身边,拍着他的肩头道:“是不是元徽、元融之流,有什么花样我不知道,但我却听说,朝廷虽然不对义军有什么更进一步的行动,但却对二位另有想法。”
鲜于修礼脑袋发沉,没注意元洪业的表情,顺着话茬道:“另有想法?这些我并不在意,只要能安顿好几十万军民,我最后没落了骂名,便别无所求了。”
毛普贤却突然醒悟,道:“我懂了,还是针对元渊大都督的,我是大都督的部将,他们无非是想清除异己,也罢,是就地贬职,还是给我发配,为了大都督,我在所不惜。”
元洪业笑笑:“毛帅倒是看得开,那就好办了,朝廷说了,是想让你们永远消失。”说着一伸手把毛普贤的佩剑拔了出来。
毛普贤想捂住宝剑,但反应迟钝,没拦住,惊道:“业帅?你这是何意?”
鲜于修礼也愣道:“洪业,你也喝多了吗?这种玩笑开不得?”
他旁边的程杀鬼也大喊:“大王面前,你们焉敢拔剑!”说着要拔剑,不过他没佩戴,顺手把鲜于修礼的宝剑拽了出来,指向元洪业和毛普贤的座位。
程杀鬼是心腹爱将,鲜于修礼没太警觉,而且因为迟钝也反应不及时。
毛普贤彻底清醒,道:“元洪业,你被朝廷收买了?是杨津?还是元徽?”
元洪业道:“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你们存在,几十万义军就只是元渊个人与朝廷叫板的野心和资本,却不能成为朝廷的子民,这么大的隐患,朝廷怎么能留着呢。”
毛普贤想起身,也起不来了:“你!你竟然如此卑鄙,可怜几十万北地军民都成为你们的垫脚石,但别忘了,朝廷眼中,我们都是一丘之貉,我们的今天就是你的明天。”
元洪业道:“今天或许你能看见自己的下场,但我的明天你是看不见了。”
毛普贤刚想再说什么,突然觉得身体一凉,接着再一热,鲜血从前胸透出来,原来程杀鬼斜刺里给他扎个透心凉。
鲜于修礼大惊失色:“杀鬼!你竟然和元洪业同流合污,你也被收买了?为了什么?”
程杀鬼回头道:“当然是免死金牌!而且王上若在,我们都无法赦免,王上若除,几十万弟兄便成为安分良民,大王,这回您懂了吧,若是懂了,便安心去吧。”
鲜于修礼悲愤以极,气血一拥竟能站了起来,他晃晃悠悠来到毛普贤的跟前,看着毛普贤逐渐发凉的身体,想要把自己的宝剑拔出来,不过他自己突然一震,低头一看,元洪业用毛普贤的宝剑已刺入他的胸膛,鲜于修礼身子一软,跪趴在几案侧面,片刻没了动静。
元洪业和程杀鬼收回身缓了缓神,元洪业道:“快,按计划派人给元融都督送信。”
俩人没等出大帐,外边听到里边有动静,一下子涌入好多人,这些亲兵战将,一见帐中情景,都大惊失色不知所措,顿时帐内拔刀舞剑一片混乱。元洪业的伏兵早就埋伏好,瞬间充斥周围,长枪如林,弓箭如网,刚才持械喧哗的人,不得已纷纷被缴械安分。
元洪业见局面控制住,高喊:“弟兄们,大家不要惊慌,刚才大帐突发异变,现在不是慌乱纠结的时候,快请德王和梁王调查情况,主持大局,程将军,你去安排。”
程杀鬼立刻呼喊着手下的一些亲卫,按计划分头送信和收拾。乱乱哄哄没多久,营门有士兵高喊:“德王、梁王到!”元洪业说声有请,亲自领着在场的人迎出营门。葛荣和可朱浑元领了不少人,杀气腾腾走进大营,在场的人都不寒而栗,今天还要有大事发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