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朱浑元看见元洪业,冷冷问道:“业帅,发生什么了?王上呢?”
元洪业假装哀叹一声:“哎!德王、梁王,别问了,请先随我进帅帐。”说着领着二人带着随从走进去。众人进去一看,都傻了眼。只见英王和毛帅面对面,一个跪着,一个坐着,俩人的宝剑分别插在了对方前胸和肋扇,鲜血流了一地,人已经气绝身亡。
可朱浑元扑到鲜于修礼的身边,惊呼失声:“王上,你这是怎么了?”
葛荣也走到近前,检查了一下俩人的致命伤和宝剑,按事先的话本,转身问道:“业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王上和毛帅竟然动手了?”
元洪业道:“我之前向王上和各位约好来我大营,商议朝廷接受投降的新变动。元渊在完成受降仪式后,因为被查处他要图谋不轨,被调回京城受审,所以我们将由元融接管。谁知,这毛普贤,他是元渊的旧将,暗中接受元渊号令,准备拥立元渊为王,所以坚决要向元渊受降。王上不同意,觉得我们好不容易和朝廷讲和,为了几十万弟兄们,不能刚投降却又再反,那何必拥立别人为王,我们自己称王不是很好么,所以王上坚持就按朝廷的部署就地接受管制。可能喝了酒的缘故,俩人争执争执,突然拔剑相向,我喝多了酒,程将军一直在布菜和守在帐门口,我们都没想到,竟然出现这种局面,等回过味儿,一切都晚了。”
好像有点突兀,众将听了,也一阵狐疑,说什么的都有。葛荣立刻引导舆论方向,道:“毛普贤胡说八道吧,元渊好端端的征北军大帅,何时要谋反自立为王?”
元洪业道:“这件事开始我也不信,不过现在想想,是有一些迹象。比如,元渊作为宗室王爵,应该知道领兵在外,不得携带长子,可他却故意而为。还有,这次他带兵北征,不但一次没有和我们开兵见仗,而是抓紧联络前年他在北地平乱时的旧部,据探报,他的军营中,网罗了酋长、都督十几路,在我们义军中也有他的死党,毛普贤就是其中之一。前年,元渊还在恒洲做刺史时,北地大部分军民就想拥立元渊为王,不过那时候元渊刚当主帅,在朝廷也没有根基,最主要还没有准备,所以吓得逃回京城。但这次不同,他把长子带来,而且羽翼丰满,目的非常明显了。”元洪业这么一说,将士们立刻被带到另一个焦点。
葛荣故意等了片刻,才道:“与定州以及元融的联络一直是业帅,业帅如何安排的?”
元洪业道:“当然是执行王上的命令,王上怕大家跟着元渊重蹈覆辙,愿意向元融投诚,所以刚才我已经按照王上的意思,向元融那边送信儿了,约定明日正式向他投诚,只是因为王上刚刚亡故,军心不稳,我们应向瀛州行军,待到离开交津要地后,找个平缓之地扎营,再举行受降仪式,这样才能避开元渊中军的控制范围。”
葛荣看看周围,问道:“各位首领、将军,大家以为应当如何?”
几位毛普贤的手下立刻嚷嚷道:“德王、梁王,请给我们都督做主,毛帅从来没有什么拥立元渊大都督为王的事情,他之所以愿意投降,是因为两年前,毛帅和我们一些人都是大都督的部下,那个时候,大都督真心要为北镇军民寻找归宿,还推出了镇改州的建议,可惜后来别有用心的人策划了拥立大都督为王的阴谋,大都督不得已离开北地回京。这次大都督好不容易洗清嫌疑,准备再次拯救六镇军民,可还是得到朝廷保守派的猜忌,与其这样,我们何必再投降,我们大营的弟兄们已经商量过了,除非元渊大都督亲自受降并安置,否则宁可与朝廷血战到底。”毛普贤军营的将官们听了都跟着叫喊。
元洪业道:“你们懂什么?难道你们要违背英王的旨意造反么?”周围都是荷枪实弹的军兵,毛普贤的弟兄们不敢再起哄。
这时跟着葛荣一起前来的宇文洛生,道:“英王并未明说要投诚,他只是在征求各营的意见,我们武川军营,也被英王召见过,英王还亲自询问我的意见。所以何去何从,我们应该从长计议,但坚决不能接受由元融改编,否则就是六镇起义的厄运继续。”
元洪业道:“一开始是征求意见不假,但你们不是答应完全听从英王的号令么?今日我邀请英王、德王、梁王来我大营,就是商议向征北军投诚事宜,只是细节略有变化,征北军因为使命完成,有些人事变动,大都督回京述职,左都督留守改编,右都督继续挥师北上,这完全是可以预见的的国事安排,我们又不能左右,何必斤斤计较。而且王上也因为怕我们义军不明真相不懂事理,才与毛普贤发生争执,被刺而亡,难道我们要违抗王上的遗命吗?”
这时可朱浑元道:“但王上因此而亡,我们就能让他白白死去?”
元洪业道:“梁王,您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让王上白白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