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安春手中的笔停在空中,笔尖的墨滴在竹简上晕开来。她怔怔的望着窗外,说:“什么掌门不掌门的,谁爱当谁当,反正我不当。”
“陆安春,你怎么了?”姜庆生问。
“没什么。”陆安春收回心神,低头继续在竹简上写着。
姜庆生望着她的背影,也不再多言。
陆达来了,他走进房中看了一眼榻上的姜庆生,又望着陆安春,说:“阿姐,天色不早了,你得回去了。”
陆安春回头望了望榻上的姜庆生,对着陆达说:“那成,你照看好他,我先回府了。免得爷爷又要唠叨我了。”
这几个月,白日陆安春照看,夜晚换陆达。姐弟二人照顾姜庆生,算是尽心尽力了。
见陆安春走远,姜庆生望着坐在墙角处的陆达说:“阿达,你和我说说你阿姐呗,她这个人看起来无忧无虑的,实则心里藏着许多事一般。”
陆达望着姜庆生,过了许久才张嘴说:“姜公子,你关心阿姐?”
“谁关心她了,只不过是看她事事都憋在心里,怕她憋出病来。你说,她若是病了,谁还能陪我玩?这偌大的康城,我见的人多了,也就是和你阿姐说说话,才觉的日子没那么无趣。”姜庆生望着屋顶,不知是在和陆达说话,还是在对着自己念叨。
“姜公子,你伤好了,就赶紧下山吧,不然阿姐会为难。”陆达犹豫许久,终是开口了。
“怎么了,是有人为难她了?”姜庆生翻了个身,望着陆达问道。
“目前没有,不过应该快有了。前些日子听下山的师兄带回消息,姜家寻人的告示已贴满康城,悬赏万金寻人,只怕不多时他们就要寻到这里来了。”陆达低头望着眼前的地板,沉声道。
“你姐姐知道吗?”姜庆生问道。
“知道。爷爷和阿爹训过阿姐,阿姐什么都没说,只说等姜公子伤好了,就请您下山。”陆达说道。
姜庆生听着微微一笑,在榻上彻底躺平了,玩弄着腰间的鹿纹玉佩。
斗转星移,时日渐逝,又是半月有余,
小药房里,陆安春小心翼翼的检查了姜庆生的伤口,他的伤好的差不多了。
伤好了,应该也快下山了。
陆安春拎着好些瓶樱桃酒和一篮子樱桃,卧在小药房外的梧桐树下。
姜庆生远远望见梧桐树下的陆安春,微微一笑,朝她走去。陆安春正捻起一粒樱桃往嘴里送。
“你说你好歹也是名门闺秀,怎么一点姑娘家的样子都没有。”姜庆生走到陆安春的身侧,缓缓的坐下。
陆安春也不回嘴,只是捡起篮子里的一颗樱桃,说:“我看你也没有半点世家公子的样子。”
姜庆生接夺过她手中的樱桃,丢进口中。
“怎么样,好吃吧。”陆安春问。
“凑合。怎么,你喜欢吃这个?”姜庆生说。
“阿娘喜欢吃,小时候我见着她总是吃这个,就着樱桃酒,她那个心满意足的样子,我总是忘不了。”陆安春又想起了她娘。
“小时候听我娘提起过,说你娘是康城第一美人。只是多年前她隐遁山林,不知所踪,可有此事?”姜庆生说道。
“不是隐遁,是死了。”陆安春双手枕着脑袋,望着空中,月明星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