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钲是摔出来的,姿势极其狼狈,要不是外面的羊羊羊见势不对急忙抓了一把,可能——
哦,没有可能,傅钲身手好着呢。
可他老婆没出来啊!
他扭头就往回走,羊羊羊几人见他完好的出来,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见到他气势汹汹的的样子:“钲哥?怎么了?”
“我老婆——”
此时电话响了,他动作一顿,听着专属铃声,手忙脚乱的接起来:“阿玉,你在哪里?”
“铺子里了。”
“你没事吧?”傅钲松口气,又突然想起他之前放到棺材里的她的身体,“你的身体——”
叶凝玉柔和的声音传来:“傅钲,我没事,你们先回来吧。”
“好。”
挂了电话,傅钲这才发现外面天光大亮,他又看了下时间,在里面待了好几天,谁知出来不过是第二天的上午十点多。
进去的时候是焚烧间,出来竟是火化场的铁门处,不远处的小屋掩在绿荫之下,静悄悄的。
张力凡说道:“我们出来时大概六点多,一个人影也没有。”
傅钲皱着眉问:“马大爷也没回来?”
“没有。”
羊羊羊又接着说:“焚烧间我们也去看了,一切正常,之前找到的那个盒子也不见了。”
傅钲点点头,这个倒是意料之中,他环视一圈,没见到丝丝:“丝丝呢?”
“出来后就说先回去了。”
“嗯。”
几人开车回走,路过棺材铺的时候特意进去了一趟,果见叶凝玉完好无损的样子,及肩的秀发,是最熟悉的模样。
他才放下悬了半天的心,又叮嘱几句,便都回了警局。
经此一遭,几人都知道余恒远有重大嫌疑,奈何没有实质的证据,傅钲想了想,反正都撕破脸了,倒不如直接一点,于是便给他打电话,电话接通的倒是极快:“小钲?有事?”
这若无其事的熟络语气都快让傅钲怀疑在鬼境里分裂出来的人不是他了。
“少装,你在哪?”
余恒远在那边笑着说:“法国,现在是凌晨三点。”
“哦,对了,我前天就来了,你不知道吗?”
“还是我小姑,也就是你妈送的机呢。”
傅钲直接挂了电话,让人查了余恒远的出入境信息和机场监控,结论是,余恒远三天前就出国了。
傅钲捏着鼻梁,点了一支烟,没抽,夹在指间看烟雾袅袅上升,烟随风动,像是无根的浮萍,飘来飘去形成一道迷障把他困在其中。
从虐猫案开始,余恒远就帮了他不少忙,如果这些事他都有份,那也真搞不懂为什么当初还要帮他。
他从不知道余恒远身上带着那么多的秘密,这么多年他像个谦谦君子一样,浑身上下挑不出半点毛病,很难想象处处完美的人怎么会陷进淤泥里。
也许太过完美本身就是一种假象。
这操蛋的世界丢了一团乱麻给他,好不容易抓到一条尾巴,奈何属性是鱼,滑不溜秋的,还被染了一身腥。
也不是一无所获,起码知道阴婚案和虐猫案是有关系的,既然阴婚案无从着手,那就从头再来。
他调出之前的卷宗,抽出纸笔又开始画思维导图。
余恒远自然知道傅钲的困惑,可他不想对他说,他等了半天,期间不知看了多少次手机,意想中的人依旧没给他电话。
他轻嘲一声,认命地给人打过去,第一遍被人挂断,第二遍依旧挂断,第三第四遍之后便是无法接通,他豁然发现人家这是把他扔进黑名单了啊。
他换了几个新号码打过去,谁知结果还是一样,叶凝玉机灵着呢,知道拒接一切未知来电。
他不禁哑然失笑,这性子不就和从前一样么,生气了就不想搭理人,得哄!
“订最近回程的机票。”
“好的,小余总!”
傅钲看了大半天的卷宗,头晕眼花,不过倒是发现之前忽略的一个信息。
陈祥当时说在老家翻新房子的时候找到一本书,习得养猫鬼的方法。
他当时让人去他老家查了确有此事,但这条线没深挖,如果陈祥的老家和绣娘的村子是同一个地方,那两个案子是不是就有关联了?
陈祥的老家在X县,村子叫美隆村,在追查枯井古树的时候,也查了不少地方志,美隆村也查过,可是没有这个村子里有过古树的记录。
他手指在桌面上敲了几下,决定还是有必要去美隆村一趟。
“钲哥,好消息!”
李冶推门而入,身后跟着羊羊羊和张力凡,几人脸上带着喜色。
傅钲将烟摁灭,朝几人点下头:“说。”
李冶说道:“从王家村取回的那些骨灰,DNA全部匹配上了,现在家属在当地已经报案了。还有之前想保释王书记的,已经查到眉目,是我们钦市的一个商人。”
傅钲皱着眉:“商人?”难道又是余恒远?
“对,不过对方太狡猾了,只留了律师的信息,还在查。”
“嗯。”傅钲应了一声,和几人说道:“把这案子的管辖权都移过来,审讯王家那几人的事交给其他人,张力凡继续蹲守君再来,李冶你再去查一下马大爷。”
“马大爷?”
傅钲:“对,我觉得他有点问题。他平日吃住都在里面,但恰好我们夜间去火化场两次他都不在场,他和王家父子接触最久,不可能一点动静都不知道。”
而且,这个马大爷他总感觉有一股子邪气。
“那方博呢?”李冶问。
傅钲摇摇头:“方博刚去没多久,涉世未深,这种事王家不可能会让他知道,不过保险一点,也查一下。”
“是!”
“钲哥,那我呢?”羊羊羊见两人都分配了任务,就他还闲着,怕傅钲又把他当病患对待,想要请功。
傅钲说道:“你去准备一下,明天和我们去美隆村。”
羊羊羊高兴地应下:“好的,咦,美隆村?好熟悉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