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力凡提醒他:“陈祥老家。”
安排好后傅钲便给叶凝玉打电话,民俗顾问得和他一起出差啊。
美隆村在西,和棺材铺不是一个方向,节约时间,今晚就来这边住好了,省得明天一大早还得去接人。
半路上接到他爷爷的电话,傅老爷子想念孙媳妇了,让他们回去吃饭。
对傅钲来讲,已是好几日没回家了,正好趁着这机会,夫妻双双把家还也是不错的。
到了傅家,傅钲第一次对自己的身世产生的怀疑,他难道是领养的?要不然怎么没人搭理他了呢?
一大家子围着他老婆嘘寒问暖,一口一个丫头叫得多亲切,就连他爸都和蔼了不少。
傅钲看着这满屋人,他们年龄加起来可能都不到“丫头”的零头,心里还挺感慨的。
晚饭后,两位老爷子又缠着叶凝玉下了几盘棋,眼看都九点多了还没放人的意思,傅钲不禁有点急,夜深人静月黑风高,正是温存的好时候哇,这像什么话!
正准备抢人呢,冷不丁看到余恒远那厮从门外进来,西装革履,风尘仆仆的模样,身后还跟着助理。
“爷爷。”余恒远朝几位长辈打了招呼,似笑非笑地看着傅钲,“小钲也回来啦?”
傅钲冷哼一声,将叶凝玉拉过来坐在旁边,碍于长辈在旁,叶凝玉朝余恒远稍稍颔首,余恒远笑容荡开,傅钲见状,偷偷掐了下身边人的腰侧。
“你不是在法国吗?回来了?”
“嗯,落地就过来了,我带了鱼子酱,趁新鲜给您们送过来。”余恒远说着从助理身后取过礼盒递给余女士。
余女士没客气,两家关系亲近,平时送点礼物是常有的事,和余恒远唠了几句后便去准备宵夜了。
余老爷子也特偏爱这个孙子,两人有一阵时间没见,当下便拉着余恒远闲聊。
傅钲懒得待,想带叶凝玉离开,奈何傅老爷子时不时cue他们一下,想走也走不成,只是陪着尬聊。
也不知怎的,聊着聊着话题从鱼子酱到了山珍海味,傅老爷子神情中透着一丝怀念,感叹地说道:“说起这个,我倒是想起来,年轻时有次我带着小队执行秘密任务,任务完成后我伤得很重,和大部队失联,在一座深山里迷了路,后来遇到一个猎户带着我们走出大山。这个猎户颇有些本事,在林里猎到几只鸟充饥,这鸟的滋味啊,啧啧,看着没肉,瘦不拉几的,但是放火里呲呲冒油,肉质鲜嫩,方圆几里都能闻到那味儿。”
傅爸爸笑着打趣儿:“这事您老讲了八百遍了!还说您的战友啊,见您伤的重,都把鸟肉留给您了。”
傅老爷子眼一横,瞪了他一眼,哪是什么伤得重把肉留给他,是他们看他挺不过那一晚,不想让他做饿死鬼罢了。
唉!往事唏嘘,谁能想到他最后挺过来了呢。
“你懂什么,有句话怎么说的,什么绕梁?”
余恒远接到:“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对,这滋味别说三日,三年内都还让我回味无穷。”傅老爷子长叹一声,惋惜地说:“可惜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再也吃不到那么美味的东西了。”
傅钲此时也来了兴致,听爷爷这么一说,撸起袖子就说:“爷爷,您告诉我是什么样的鸟,我一定替您寻来。”
傅老爷子:“什么鸟我倒是不知道,但是长得和喜鹊有点像,眼睛嘴巴和尾巴都是白色的。”
叶凝玉听到这话,顿时一愣,突然起身疾声追问:“你说什么?”急冲冲的语气都忘了用尊称。
众人见她这样也是意外,平日委婉可人的小姑娘怎么会突然失态了呢?
唯有余恒远神思不明的笑了下。
“阿玉?”
叶凝玉回过神,见大家都一脸迷惑的看着她,她才惊觉刚才过于冲动了,扯着嘴角无声笑了下:“抱歉,我失礼了。”
她的内心一片翻江倒海,这天道安排给她的因果,她隐约摸到了一点了。
傅钲将她拥进怀里,轻轻拍拍她后背:“阿玉每天九点就要睡的,可能是困迷糊了,我先带她去休息。”
“啊,是是是,年轻人还是要早睡早起,去吧去吧。”
叶凝玉又说了两句抱歉的话,便在傅钲相拥下往楼上走去。
余恒远眼神一闪,也起身告辞。
众人一时没了兴致,也便都散了。
“绣娘和猎户的故事?”
回到房里,傅钲急忙问道。
叶凝玉点点头,想了想,没敢把他爷爷寿命的事告诉他,只挑着重点说了:“你还记得我们在王家村鬼境中,你听到的鸟叫声吗?”
“记得。”他又想起刚刚老爷子说的话,“你的意思,爷爷说的鸟和我听到的是一种?”
叶凝玉点点头:“不仅如此,应该就是同一只。”
“这,这怎么可能!”
叶凝玉:“那鸟叫青耕,是絜钩的克星。青耕和絜钩相生相克,当年你爷爷机缘巧合之下正好吃了它,所以才让絜钩有机会出来吞噬绣娘的冤魂。”
命运就是一个轮回,谁曾想到,绣娘的丈夫猎杀了絜钩的克星,导致家破人亡,絜钩又吃了绣娘的魂魄。
而傅钲的爷爷本该早亡之人,吃了青耕的肉,竟是起死回生延续了生命,怪不得他体内有不一样的气息,那本就是青耕的气息。
傅钲又问了关于青耕的事,叶凝玉都和他说了。
说完以后傅钲一脸沉思,他忽然感到一阵心慌,像是有不好的事将要发生。
心头烦躁得很,他在卧室里来回踱了几步,踱来踱去没浇灭烦气还更觉得胸膛炽热像是憋着一个滚烫的气球。
他深呼吸几口,压下那股燥热,扭头见叶凝玉也坐在床头发呆。
他走过去,轻轻捏了她脸颊,又凑过去吻了吻她唇角:“好了,别想那么多,我明天一早就去问问爷爷还记得不记得那个地方叫什么,说不定就是我们要找的地方呢。”
“嗯。”
“时间不早了,你先睡吧。”
“你呢?”
傅钲笑着问:“又想留我?”
叶凝玉瞪他一眼,躺到床上背过身子不再搭理他。
傅钲啧啧两声:“真绝情。”
傅钲径直出了门,他心烦睡不着,干脆换了衣服在大院里夜跑。
跑了没多久,一束车光突然射在脸上,他抬手挡住,等适应了光线才看到前面正是余恒远的车。
这家伙没走,像是知道他会出来一样,专门等在这里。
余恒远从车上下来,开门见山地说:“我和你打个赌。”
傅钲冷冷撇他一眼,提步往旁边走,余恒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赌今晚玉儿会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