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哪里有那么多无端的怨恨呢?
罗寄岚早年丧父丧母,范家外祖便常常叫他过去玩上一阵。
范清君是范家最小的妹妹,范家哥哥姐姐们也常常宠爱着她,但多了一个不喜欢搭理自己的表哥,范清君反而生出不折不挠的恒心,想要与他交好。
只是她这个表哥不通情理,做什么都惹不来他的注意,总是与她淡淡的。
长大之后,范清君说是喜欢他,也许是因为小时候没有达成的夙愿,也许是因为罗寄岚俊美的皮相……但归根究底,这份豆蔻少女的思春情怀也是淡淡的。
所以在扬州听闻他真的与傅春深成婚时,范清君是伤心了一阵,但很快也好了。
她就是不服气,凭什么一个平州那种乡野之地来的穷丫头,也能攀上表哥这根高枝?她这位表哥,就算要配,也得配一个公主郡主!
如今却便宜了这个穷酸丫头!范清君看着傅春深的姣好睡颜,很想弄乱她恬静的好颜色。
但染过色的手指头放在她的脸颊上,又不敢继续往下伸了。
乡野丫头就是脸皮厚,靠在别人膝上,难道也不羞吗?
范清君暗自纠结着,傅春深掀开一点点眼皮看她,见她没有将自己丢出去的意愿,便更安心地睡了。
范家不像侯府,与罗寄岚的关系还是极为亲密的。
傅春深不想与范家人交恶,而针对这位娇蛮的小妹妹,傅春深略施一点手段,便让她们亲近了许多。
回到城里,马车先送范清君回到范府,门口早有两个婢女,还有范母等候多时。
与其见了礼问了安,范母便指点范清君的鼻子道:“你这个丫头,你说你要陪你那雪云姐姐去相亲我原是不同意的,谁知你这一去,雪云回来了,你却不见踪影!让我提心吊胆一夜,你也真是做得出!”
范清君朝着范母撒娇道:“娘,我这不是碰到表哥了吗?我与表哥叙叙旧。”
但范母就是知道范清君对罗寄岚的心思,怕她一时冲动坏了事,才会如此提心吊胆。
见女儿平安归来,范母也同罗寄岚告了谢:“清君调皮顽劣,还好有玉阶你看顾,不然她这个惹事精,怕是要给我捅个天大的篓子回来!”
范清君在一旁撇撇嘴,罗寄岚回道:“舅母严重了,我就是借了个地方给表妹住而已。今日她也没出门,乖乖待在庄子里,什么也没做。”
范母是懂罗寄岚这个人的嘴的,知道他说话实在,并没有那个意思,但脸上挂着的笑还是有些僵掉。
他这样说,好像认了范清君平日里是个惹事精,所以必须要将人按在庄子里,免得她闹事。
傅春深接过话道:“昨日见到表妹,见表妹如此活泼灵巧,便知是舅母将表妹养得很好,我心中也很欢喜。只是游玩时间太短,无法与表妹多多亲近,不知表妹可否去侯府小住两日,我们姑嫂之间也好说说话。”
范母懂得傅春深转圜的心思,便笑了笑:“这倒是很好。只是她到家也没几日,她祖母也一直挂念着她,不如过几日再去也不迟。”
范清君在一边扯着范母的袖子,嘟囔着她才不去。
这就是场面上的客套话,过几日是过几日呢?到了最后不过不了了之。
而且范母也不喜欢范清君一直往侯府跑。武安侯府外里瞧着光鲜,内里实则一团乱,她可不愿意女儿掺合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