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沥沥的小雨连下了几天。 山路泥泞湿滑,苏夜幽脚下一滑便从山顶滚到山脚。苏夜幽醒来之后不禁感叹自己皮糙肉厚,除了受了一点擦伤之外并无大碍。只是,想着这天正是自己的生辰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苏夜幽躺在榻上的这几日心情着实不好。 现如今瞧着身上的伤到处结痂了,他们才准许苏夜幽下榻胡闹。 这天夜里。夜空晴朗无云,能够看到月亮。 苏夜幽翻来覆去也入不了梦,原因就是项少羽天明杞言特么三个出去浪居然不喊她-_-#还打着好好在榻上休息为借口丢下她三个屁颠屁颠跑出去玩。 对此,苏夜幽只想说。 尼玛,炸了。 人家爬上屋檐是为了做贼讨生活,她爬上屋檐的原因简单又粗暴。 数星星。 “诶!盗跖!”苏夜幽闻悉悉索索诡异的声音撇过头扫了一眼,接着回过头手指点着天空继续。难料,忘了数哪了。迫不得已选择重新开始。 “你从来都是这样直接称长辈名字的么………”盗跖摊手,苦笑着摇摇头。坐到苏夜幽身边,抱臂直视前方。 “你也可以算是长辈?为什么我不知道。”苏夜幽顿了顿,歪着头装傻。 盗跖愣住,眉头一挑。只是伸出手在苏也幽的额头轻轻得弹了一下。 “呃!疼!”苏夜幽眉头一皱,额头的痛楚流漫全身。她急忙捂住额头,瞪了一眼盗跖。盗跖耸耸肩,一本正经的说:“我这是在教育你,要知礼知道么?” “不知道!”苏夜幽心中不服,怒瞪盗跖。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清澈的眼眸之中倒映着盗跖的身影。盗跖眼神落在她的身上许久,五官舒展开来,眸中现出柔情。盗跖回过头,长叹着摇摇头说道: “你还真是……” 接着。便没了下文。 黑夜之中,盗跖耳边划过身旁人一声赌气似的冷哼声。二人默然。 苏夜幽舔了一圈干裂的唇,抬起头转头瞄了一眼盗跖。平常坐不住的盗跖此刻非常安静,正专注看着高空的明月。 苏夜幽回过头。咽下一口唾沫,顿了顿说:“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她一直一直很想问盗跖这个问题。想着第一次见面他就过来缠她,接着是被流沙当作筹码绑架那次,他一个人单枪匹马从那些秦兵手中救回了她。像这样类似的事情还有好多好多…… 盗跖沉默。他没有回答她。 她悄悄再次撇过头看他脸上的表情,他的表情也不同往日那样嬉皮笑脸。她抬起头望天,不知何时,哪里飘来一片遮心情的薄云;薄云将明朗如大饼一样的月亮隐藏起来,月亮透过薄云折射出淡淡的月光,月光淡淡的仿佛透出哀伤的氛围。她只觉得无趣,低下头再次瞥了一眼在一直旁默不作声的盗跖,他还在沉思状态。只是,他目前的表情有些不大对,如折射出的月光一样淡淡的哀伤。 她摇摇头,缩起身子。她将双手环绕过膝盖,胸前紧紧贴住大腿,再将自己的头部放在膝盖上。苏夜幽脑补想着肯定是一个关于他亲人的故事。嗯,是个悲剧。 她,没有再问。也不敢再问。想着若是继续问下去,怕是要嘲笑自己不懂情况。 “如果。她还活着,我想她应该和你一样大。” 盗跖一声轻笑,在苏夜幽听来是如此的刺耳。 “她不在了?对吧。” 苏夜幽是用肯定句来着。人生就是一部狗血的自传小说。在此乱世,只好自带玛丽苏装备外加我读书多好装逼的功能打通关。 盗跖淡淡得‘嗯’了一声。苏夜幽眨巴着眼,继续说:“哦。所以,是因为她?” 盗跖转头瞅一眼苏夜幽,眯起眼问:“什么?” 苏夜幽展开身子,将脚伸出去。低着眼眸看着自己的鞋面,双脚开始来回摆动,大着胆:“我说。所以,她就是你对我好的原因?如果她还安在,在你旁边。我想,你也不会对我这样吧。” “你这丫头又开始胡说了。怎么会?” 盗跖忍住想要给她爆栗的冲动,问她。 “怎么不会?” 她倒好,反问盗跖一句。 她停止踢鞋,二人再次陷入沉默。 “怎么还不去睡?”盗跖轻声问。 盗跖以为苏夜幽她会回他你都不睡她干嘛睡,但永远都不会想到苏夜幽给他一个白眼,说:“碎泥麻痹起来嗨!” 盗跖眉一挑,由于苏夜幽声音太小他没听见。他问:“你说什么?” 苏夜幽干笑两声,急忙找这话题。说:“没。我想说,难得从小圣贤庄回来天明阿言项少羽他们出去玩为什么不带我!” “哦。”盗跖意味深长应了一声,摸摸下巴说:“原来你睡不着的原因是这个啊!” 她想着。那个嬉皮笑脸的盗跖又回来了。 苏夜幽没点头,只是仰天长声一叹:“都好久没和他们一起玩了。虽然说以前天天见不觉得,现在躺了几天又因为我只是个送菜的不好打扰他们学习。现在倒是觉得有点在意了。” 盗跖静静听苏夜幽说完,一拍大腿,嚷道:“这不简单!别忘我是干什么的!” 苏夜幽紧闭双眼点点头,说:“轻功好速度快的盗王之王贼骨头盗跖么!” 盗跖‘咦’了一声,食指磨蹭着下巴瞥一眼苏夜幽说:“我什么时候有这么长一个称号了?我读书少,称号太长我实在是记不住。” “话说回来。” “嗯?” “在下忽然觉得前面几个字配不上你这贼骨头啊!啧啧,尤其是轻功好速度快这六个字。在下想着,轻功好你着实只能沾上一点。轻功不是最好。说道速度,你也不是最好,比起闪电光速啊你盗跖也只能算是个渣。” “苏夜幽你等等!前面我有话说!我不是第一那谁第一?”盗跖不服气,憋怒问。 “在下一直认为白凤乃第一。”苏夜幽故作历尽世间沧桑,总结。 “凭什么?”盗跖抱臂。 “因为人家比帅。这一点就足够了。”苏夜幽点点头。 “简直是歪理!越说越不对味!” “在下所说得一切事实。” “放屁!” 盗跖嘴一漏,竟然爆了粗口。 “事实如此。”苏夜幽继续故作沧桑,伸出右手拍拍盗跖肩膀。继续调侃盗跖:“年轻人,你承认吧。事实如此,事实摆着眼前为何还不承认?” “我怎么发现,苏丫头你好跟着公孙玲珑去名家混一混。忽悠人这招绝啊!”盗跖朝苏夜幽竖起一个大拇指,又说:“等什么忽悠人混个明堂来到时候再见到我们这些故人可别忘了!” “你这种地方话的口气是什么节奏?”苏夜幽抽搐唇角,问。 “什么什么节奏?”盗跖问。 苏夜幽点点头抱臂说:“嗯哼。不说这个了。” “那说什么?” “说点有用的。” “比如?” “我们去偷窥天明阿言项少羽在干嘛!” “………” 盗跖欲哭无泪,苦笑:“怎么又回到这个话题上了?” 苏夜幽粗着声音直嚷:“那谁说的!万物之始。结束是开始,开始是结束。” 盗跖看着苏夜幽,哭丧着脸说:“我怎么发现你在榻上躺了几天舌头越发的灵活了?” 苏夜幽摆摆手,笑着摇摇头。谦虚接下话:“哪里哪里。” 盗跖看着她,说:“你这种说话的强调是谁教你的!相处这么久,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这么好玩。若是有血缘关系,我相信你肯定是我亲妹。” 苏夜幽翻起白眼,食指点唇。支支吾吾了好久接下下句:“我想着。如果是这样,那我们的爹娘可是要被活生生的气死了。” 苏夜幽没等盗跖回复,继续说道:“我想着辈子不可能了,下辈子更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 “你当老天爷是瞎得么!” 盗跖哭笑不得。 次日。 苏夜幽躺在榻上看着天花板发愣,却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样睡过去的。 只是觉得,这一觉睡得很沉、很香。 她打理好一切,下楼准备接下庖丁的食盒与石兰一同去小圣贤庄之时。却发现大门紧闭,楼下的大桌子坐了一排人。 罪魁祸首项少羽向她招招手,顶着两个大黑眼圈面目表情极其的严肃。 她朝项少羽吐了吐舌头,坐到杞言旁边。此时此刻,杞言换回了女装坐在苏夜幽旁边。杞言有点难堪,苏夜幽靠在杞言耳边轻声问:“怎么了?” “我们。昨夜看到月儿了。” “什么!你们看见月儿了!”苏夜幽怪叫一声,情绪异常激动。 杞言点点头,说:“是的。” 项少羽平静的说道:“她和阴阳家一起去了蜃楼。”转头朝向苏夜幽,顿了顿说:“我们不敢惊动她。毕竟,我们的能力还做不到能够将月姑娘救出来。” 苏夜幽左顾右盼,问:“天明呢?他人呢?” 项少羽叹了一口气,回答苏夜幽的话:“昨夜天明这小子看见月姑娘情绪太过激动,哭到天明情绪才稳定下来。一回到有间客栈就睡着了。” 苏夜幽低头,‘哦’了一声默然。 自己嘀咕着:下午她买烤鸡给天明。 她拿荷叶将烤鸡包好放到食盒之中。想着等会见到天明看到烤鸡开心的表情,她心情顿时大好。嘴角不知不觉上扬起幅度,她哼着小曲,大步大步前往小圣贤庄。 她喜静。沿着蜿蜒寂静的小路提着食盒前行。 苏夜幽突然之间停下脚步站立原地不动,原因是她居然依稀听到有人在交谈。声音很大,从声音看来应该是个男的。可听的语气好像不是很平静倒给她一种有挑衅的味道在里面。 这条小路向来很少有人来,如今现下该是儒家弟子累了一天躺在榻上休息的时刻,怎么会有人到这里来呢? 苏夜幽眯起眼睛歪着头想。 心情舒畅。 她左右张望。远远看去似乎有一群人围在一起,看他们的穿戴似乎像是儒家弟子。那个带头的身材略微臃肿,矮矮的。苏也幽啧啧两声,忽而想起他是平日里经常欺负同门的儒家弟子子慕。 “他们在做什么?” 苏夜幽小声嘀咕着。心中顿时充满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