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千秋去 苏夜幽一听到他的声音急忙把红豆糕塞到案几底下,粗粗嚼了几口咽下去。 “你为什么会在这!”听他说话的语气,像是一点燃就会爆发。云淼依稀可以辨别得到周围强大凛冽的寒气和锐利的杀气。她也并不怯惧,大概是她少年在外阅历丰富的原因。 世上奇奇怪怪的人很多,当看多了也就不会觉得年纪轻轻武功就处上乘的人认为惊奇。而他,现在自己眼前的那个高深莫测的人就属于其中之一。 脚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土而出,她脚底踩风悬于半空,果不其然下一秒她方才的位置钻出一根有成人臂膀粗的绿色的藤蔓,那根藤蔓表面布满了叶刺在阳光底下泛光特别骇人。 若不是她反应快还不知怎么的,那根藤蔓并没有因此放弃,它像是活了一般成为一条竹叶青直奔她所在的位置而来。她浅浅一笑,颠倒乾坤。她并没有躲避,而是悠悠道:“其实在这里比试我倒不介意,只不过若是伤到了无辜的人那可就是罪过了。” 她把‘无辜’二字咬得很重,这句话直戳他的心尖尖。 他的手掌微微颤抖,虎躯一震。他平生最讨厌‘滥杀无辜’这四个字。 云淼回过神时,苏夜幽早就已经不处在原来与她贴近的位置。俯瞰一扫而过的地面,苏夜幽她眼中的呆愣大概是还没有回应过来,她被青冥的内力吸到他背后乖乖的站着。 “啊!我的红豆糕!”苏夜幽跪在地上,一脸疼惜。 听到这个这个字眼,青冥的身体明显一僵。她不懂他为什么出神,藤蔓随他意愿的转变又重新的回到了地板中。可最令让她意外令她觉得怪诞的是,方才的一切像是她的幻觉,明明她看见木质地板意外藤蔓的冲击力而裂开,现在低头一瞧木质地板却完好如初。 她瞳孔一缩,“怎么会这样?” 云淼一蒙,眼前朦胧。这个叫青冥的,究竟是有多大能耐? 他负手转背而立,他咬牙。几个字从他牙间挤出,他对苏夜幽责怪道:“本来吃甜食就不好,对你体内的毒更不好!现在还一口气给我吃了那么多!这下好了,药效最起码要减少足足一半!苏夜幽,你真会填堵。” 话音一落,苏夜幽懵然。 苏夜幽呆如木鸡,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她总是吃得甜食那么少!丁胖子其实每天都有做甜点的,可就是瞒着她趁她去小圣贤庄送饭的时候把东西都给分了都不给她留! 其实,他们早就知道她身中剧毒! 她居然还说他们不好…… 苏夜幽鼻子一酸,“你说得是真的吗?我不可以吃甜食这样会加重我体内的毒……” 难怪,她这段时间她这么安逸,毒发的次数不再明显。 “你是不是耳朵有问题?需要我再重复一遍,恩?”她能够想象他究竟是有多生气,她低头俯视地板上的一条条清晰蜿蜒仿若地脉的纹路。 可她又想知道,他究竟担心的是他的药材还是其他什么? “至于你,我看在独孤的面子上让你一次。还处在这里做什么?是不是还想再来一次!”他懒得再去搭理,他紧紧瞌目,浓密的睫毛倒下一层阴影。 云淼回神,唇角的笑意微波荡漾:“实际上,你也用不着看在我师兄的面子饶过我。因为……”她顿了顿,意味深长的道:“我已经被逐出师门了。” 她爽朗一笑,揖然,“告辞,后会有期。” 白发女子转背往外纵身一跃。 青冥藏在衣袍中的手圈拢,他握紧拳头并不作答。 从绞尽脑汁接近再到苏夜幽成为他的病人,他究竟是有多爱多管闲事? 初衷不过是好奇这女孩子的身份,好奇她的来历,好奇她是怎么出现在这个原本不该她出现的世界。所以,当独孤问起,他就拿想要收她当徒弟搪塞罢了。 初衷他已经完成,可至于苏夜幽…… 他睁开双眼俯视她,她正背过他蹲着暗自伤神自责好不难过后悔。 知错能改是熊孩子群中稀少极品罕见的熊孩子,可是这个麻烦,看样子他还是接纳吧。 他还是心软,这是他唯一的软肋:“不怪你了,你好好休息。下午陪我去墨家一趟。” 苏夜幽一个激灵,她挺直腰板表现的特别激烈。她张大嘴巴足够可以塞下一个鸡蛋,她指了指自己,然后一字一句的说:“你说,我们要回去墨家!” 青冥点了点头,接着道:“没错。” 青冥压根没想到她又会重新蹲回去,手指在地板上一圈又一圈画圆圈:“我不去。” 他望着墙上挂住的那副劣质冒牌的山水画,又抛出一个以为苏夜幽知道会觉得开心的消息:“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下午,你应该可以见到小黎。” 没想到她无动于衷,继续蹲在地上画圆圈。坚决道:“我不去。” 青冥消了怒气,他摸了摸下巴好一阵猜不透。思忖了半晌,他终于有了答案,他的思绪又回到那时,他豁然开朗:“原来如此啊,你在逃避项少羽。你是不是不想见他,还是说,你不想见到的是项少羽还有石兰?曾经,你最信任的两个人。” 她的体内一共有两种毒,然而因为那股浑厚的内力它将两种毒素合并成为一种毒素,可遗留下来的那种毒素是会比原来分开的两种毒素还要来得烈!虽然毒发时会痛不欲生,后期又有古籍药方压制,可以让她活上比原来更多的时日。 可这其中的‘更多时日’,就得看中毒的人自己能不能够忍受。能够忍受多久,可是这样,若是他再晚一个半年整年的,她怕是要从这个世界上彻底消失了吧。 她指尖的动作倏忽停顿,停留一会会又继续转动:“我就是不想回去!” 青冥唇角上扬浮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自己的猜测一点都没有出错。他更坚定自己的答案,故弄玄虚故意试问:“原来是这样,你是不是很喜欢他?” “我!”苏夜幽当然明白他口中的‘他’是指谁,问到这里,她更是遮掩。她明显颤抖了一下,两腮蒙上一层浅浅的绯红,像是涂上了一层胭脂。 她是不是太明显了,掩藏得不够深?苏夜幽沉默,没有作答。 她这是……否认? 青冥眯起双眼,若有所思。 少司命抬手遣退一干等人,她轻解衣带,繁琐的衣衫滑落圆润肩头。她只身踏入水中,温热的水淹过她的双肩。她轻阖眼帘小憩,又长又密的睫毛上沾上一层晶莹的水汽。 “小衣。”原来这个名字早就随着过往而掩埋尘封,一双冰凉的手攀岩顺着她裸露的肩头顺势而上,她微微一颤。背后的那人察觉到她的举动,终于停留。 她并没有流露出更多惊讶的神色,反而是习以为常。 少司命睁开双眼侧过头,深色的眼眸波澜平静,紫色的长发从耳畔垂下被水浸湿。余光里是一位成熟女子,风韵丰硕的身姿与美艳的样貌。大司命拾起挂在木桶边沿的专门设置擦身的白布,她熟练的弄湿白布再挤干,期间不过眨眼间。 大司命欲伸出手帮少司命擦身,却让少司命毫无征兆的抓住了想替她擦背的那只手。她从来没有这样过,大司命疑惑:“小衣,你……怎么了?” 她隐约猜测几分,大司命舒展眉梢。她便换了只手而下,她轻撩起少司命的发顺着她的脸颊一路向下,擦拭过少司命白润细腻的项颈。她有一副很好看的锁骨,往往到这,大司命觉得惋惜感叹。可就在她发愣之际,少司命再一次的阻止了她的举动。 而她无意之中惊鸿一瞥到少司命锁骨至高挺柔软的胸部之间存在遗留下紫青的痕迹,这种情况很常见,出去执行任务时常常弄得一身青紫回来并不罕见。 大司命心一软,她道:“我小心尽量不碰到那处便是,等弄好了,我拿药替你去淤。” 她特意绕过淤血的地方小心翼翼的擦拭周围的肌肤,不经意触碰到淤集成的青紫却意外引得少司命轻声的痛吟。大司命迷惑,“是谁将你伤成这样?” 她描绘出少司命淤血的轮廓,她愈发得不对劲。若是执行任务,她根本不会弄成这样回来,这人的出手在打了一掌还保留一丝余地。试问,身为敌寇又有谁会在连自己的命都挽回不到还顾得怜香惜玉激烈的打斗过来还剩余给你峰回路转的机会? 少司命沉默,她垂下头看着自己浮在水面上的发丝出神。 她不愿意说! “难道……是他?”大司命遇到少司命这样的反应愉悦的心情散尽,她紧锁眉心沉声质问。 也只有是他这个可能性,也只有他才会这样做! 他们之间的恩怨她是最清楚的,没想到,她还记得。 “是他把你伤成这样的?是不是!”大司命凝重,她大声喝道。默然半晌,少司命缓缓颔了颔首。紫色的发撒满水面,盛开了一朵暗紫的幽兰…… 城郊。 小道上只有两位行人,一大一小。大约是这条小道不常通人的原因,路旁的杂草灌木生长得格外茂盛。小道只允一人同行,大得走在前面,小的跟在后面。 苏夜幽挥着手中的树枝是不是抬头瞅瞅走在自己前面风华绝代的青年,她用力抽打路边的灌木骂骂咧咧地念叨:“什么嘛,自己易容都不理睬我!哼,说什么走管道不好走乡间小路可以欣赏路边的风景。切,又不是春天,有什么好景致!” 明明都说好不来的,偏要骗她过来。 “若我说,我可以救醒端木蓉这句承诺你跟不跟我去墨家?” 然后她脑子迷糊一点头居然答应下来,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 “喂,你去哪?”青年唇角抽搐,少女很自然的按着记忆中的方向走去,可实际她根本是在与他相反的方向走。对,这是以前墨家所在隐藏的住址,可现在那个地方空无人烟。 自此那一夜过去,那一块地方就已经成为一片惨不忍睹的废墟。 “啊?可是这边啊,我明明记得的。”少女指了指她所在的方向,手中发泄的树枝早已不翼而飞。她挠了挠头,再次朝所指的方向瞧了一眼:“我怎么会没有记错?” 青年只是叹气,他扶额、太阳穴轻疼:“是不错,你记得是很清楚。可是,早在那一夜袭击之后,那片地方拥挤成为一片只剩下断垣残瓦一片凄凉,不去也罢。” “我自知所谓‘最危险的地方乃是最安身的场所’,你当星魂是傻子么?别说他自修最擅长的读心术,不用读心术不动用他任何一丁点内力他照样也有洞察人心的功夫。人家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可真的相信星魂这么做那你就大错特错;我知道,他就是这样,若是身侧之人背叛于他,他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再者,墨家早些挪了老窝带走剩余的墨家弟子转移了!” “你……”苏夜幽眯了眯眼,“很熟悉星魂?” 他吸了一口气,视线越过苏夜幽远眺而去:“我与他,算不上熟悉。” 她越来越不明白了,随后又豁然开朗:“哦,我都忘记了。你也是阴阳家的,不过就是去了外面这几天才回来当然算不上熟悉。可星魂明明和我差不多大,他的心思为何那么深?” 接触下来,对于她讲这边同龄的人相处下来实在是太难。能够可以谈天说地的极少,可真的聊起来仿佛根本不是同龄,又或许原来这边的人比较早熟。那星魂,星魂绝对是个例外! 难道,他才承载他这个年龄段不同的心思……? 他咧唇一笑,笑得居然让苏夜幽脊骨丝丝寒意:“我比你来到这个世界存在的时间要多,这个地方,是可以把纯真消磨至亡会成为你最讨厌的样子。会连你自己,都讨厌自己。” 可怕、可怕的一群人! “喂,别又在唬我!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我不信,我不会讨厌自己的!”苏夜幽摇头,她一想到未知的将来、一阵后怕。她使劲摇了摇头,“我不会活成你所说的那样的!” 青年也懒得再淡下去,他抬头仰视天边临近的云霞:“还处在那里做什么?走吧。” 他没有说过多的话,转身向西而去。他总是喜欢话说一半就突然戛然而止,这些天相处下来,她也就习惯了。苏夜幽垂垂眼,不情愿地还是追上去:“哦!来了!” 走了大约有一段路程,从有道到了没道、从有草到了灌木丛生。 嘶- 掰着指头数都已经数不过来这已经是第几次被灌木扯住衣裳了。她本来就衣裳少,现在这样一弄,能够穿出去见人的又减少了一半。 这一路上可谓是披荆斩棘一路艰辛说多了都是泪! “哎呀呀,怎么又扯住了!”苏夜幽哭丧着脸把勾住树枝的衣角扯下来,“都是你不好!带我走这样的路!现在好了,衣服烂了这衣服还可以穿?” 都是走一样的路,凭什么就他的衣服完好无损?难道真的是阴阳家设计衣服的时候不仅仅设计好花样还自带布料质量问题,防止万一遇到打架斗殴走蜿蜒崎岖的泥泞小路不易破损。 等等,她想得都是什么鬼? 他再一次的嫌弃苏夜幽,他摇了摇头:“再往前走几步就到了,至于衣衫。几件衣衫我又不是负担不起,回头让妗弱挑几件买几身衣裙赔你便是,哪里还需要那么多废话?” 呃呃呃呃呃呃呃! 他刚刚说什么?要送她衣服!她不是耳朵出问题了,他要送她衣服? …… “我的话,你们考虑的如何?”男人系一张狰狞恐怖的面具遮住半张脸只留下□□的鼻梁与微微上翘的薄唇给人无限遐想他青面獠牙面具底下的是怎样的风光。 “先生,我们……答应你。”墨家众人面面相觑,但高渐离点了点头还是做下决择。 “小高!” “很好,痛快。”男人兴奋的情绪并没有流露更多,整个人看起来显得那样平淡。他欲起身,又被盖聂喊住。他钝足,问:“盖聂先生有事么?” “在这件事情之上,在下原本是没有任何能力可以插手。只是,不能说大家不相信先生的能力,不过在下还是得多嘴一句。先生一直不敢以真面容示人,又不知先生是何来历,叫大家如何相信先生?”盖聂酝酿半晌还是开口。 眼前的这个人,曾经说过的话一一实现。他仿佛拥有那种窥探天意的能力,叫人不得不对他感慨一番。可是,他连自己的身份都不表明一次次出手只让他们相信他的才能这算什么? 他要的条件,就是把他想要的人交出去。他想要的人,万万没想到居然会是个放在人堆里不抢眼半大懵懂的小姑娘。他要把苏夜幽与墨家脱离关系,哪有这么容易! “我说过的,我会把她活蹦乱跳的还回来。我做到了,盖先生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再则,她似乎与先生不存在任何关系相连,可自始至终与你相关也的只有天明吧。” 他这话是没错,又或许是他自己对她心中尚存的一丁点愧疚才会牵扯至今。 还有,端木姑娘…… 更包括整个墨家,都欠她的。 相处这么久,她是坦然率真爱恨分明不错,一谈到她的家室她就闭口不谈,可偶尔她一不小心说漏嘴才知她双亲建在并不是像端木蓉想象的那样这是他们对她最大的感叹。 若是冒然把她交出去,改日她双亲寻过来他们又该如何交代呢? “归根究底,这还得她自己做决定。” 当苏夜幽知道墨家与流沙合作她是被吓得不轻。 她想起那一晚的遭遇,心情五味杂陈人家都说像是打翻了五味瓶她现在的心情直接被人浇了汽油一样干脆直接点燃烧着了燃气熊熊大火。 “还合作!这是要把我这种没武力值的不做任何前戏马上丢进蛇窝的节奏啊!”苏夜幽一脸崩溃发着牢骚,她又在摧残树叶,一片一片的拔下来然后扔掉:“真是的,有没有考虑到我的感受?敢情那一晚骗我进了墨家都是白骗了!嘁,早知道就不相信盗跖那个家伙了!” “进不进?看在我救你的份上你就进吧!有吃有喝待遇真的烂好的!” 蠢货,这特么待遇好个屁啊!节俭为荣啊喂! 苏夜幽默默往地上又扔了一片叶子。 “哟!小姑娘,好久不见了!” 苏夜幽听闻这道妩媚的声音木然一震,她抖了抖。抬眼见伊人如故红衣如初莲步轻移,轻笑间,婀娜多姿天资倾城。腰间盘绕这暗红的尖头小蛇,从腰间转眼又爬到柔荑。 “卧槽……”脚如千斤重,根本动不了。她现在出场虽然没有以前那么惊艳,一步又一步身边还有各色各样五彩缤纷都可以盗版彩虹的丝丝吐着信子的蛇,还是令苏夜幽背后发寒。 好久不见,个鬼啊!谁要和你见! “我听隐蝠说了,你中了我的毒现在还生龙活虎跟没事一样。先前我还不相信他,现在眼见为实不得不相信。上次你不是毒发了?怎么现在还跟没有中毒之前一样,难道……”她故弄玄虚,青葱轻捻:“天赋异禀?百毒不侵之体?哦,我倒是对你好奇了。” 百毒不侵之体个,个鬼啊!她都半死不活了看不出来么! “你你你你你!”苏夜幽一时半会都说不出来完整的话,她只能看着赤练向她走过来。 “怎么?”赤练还是在笑,裙摆随着她走路的姿势露出一双纤细雪白的美腿。她左右四顾,捂住娇唇又道:“哎呀,又只剩下你一个人了呢!啊,真可怜哪!” “你你你你你到底要干嘛!离、离我远一点,别、别过来!”苏夜幽都不敢再多想,脸色苍白如纸,她嚅动着双唇像是要哭出来的前景:“别、别过来啊!我、我……” 赤练对她一声叹息她钝足脚,低头玩弄着手背上的小蛇:“姐姐我又不会吃了你,这么怕我作甚?”她殷红的蔻丹轻抚过小蛇的头顶,“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咱们待在同一屋檐下肯定是要天天见的。呵,像你这样,见到我就怕得不行像是老鼠见到猫一样。” 老鼠见到猫!现在她的状况都差不多好不好!谁要跟你来日方长! “不,你是蛇!蛇也会吃老鼠的!除非我是老鹰我就可以不怕你了!”她一时想起什么,脱口而出。她察觉到自己情绪太难平复都讲出来,又捂住了嘴:“反正,反正都差不多!” 赤练嗤笑,“你这小丫头倒是也有趣得很,难怪墨家对你这么执着。” 啥,执着? 她放下手,“你刚才说什么?为什么对我执着?” “你不知道呀?我还以为你知道呢?”赤练惊讶,不紧不慢地道:“进去的那个人,他指名道姓的要你跟他离开墨家呢。从前他拿书信传消息,如今他是真人出现了来要人的!” 她她她她她她,她这是要被人家卖了还要替别人数钱的节奏! “骗子!”苏夜幽冷哼,她自然不会相信赤练口中的话:“你是敌人我不会相信你!” “哦?你怎知,敌人嘴里的话就一定是假的呢?”赤练让手背的小蛇顺着自己的手臂爬上,抬眼间:“有的时候啊,身侧之人给你的突袭才真的会令你防不胜防。若是还是不信姐姐我,你大可以转身推门而入去问他们,他们现在也不都在房里不是?” 苏夜幽质疑,她明显开始被赤练的话所动容。 “我!……” 苏夜幽启唇,遥远处传来另外一个声音。 “夜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