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电脑君又瓦特我只好放个初遇的番外过来。 番外篇:取次花丛懒回顾 我随龙魂的流传与梁叔范师傅命我带余故国遣将几番兜兜转转终于来到边境。 事实上,我早已做好打算。未知的路途,艰险难料。 边境的风沙很狂,吹到脸上宛如利刃在皮肤上作画,疼痛难耐。我很庆幸,跟从我的一行人,都是训练有素的大老爷们,也不必在耳根子底下听到那些无理取闹的抱怨。我不曾算过我们这一行人一天下来走了多少辛酸艰辛的路程,当我回过神敢于抬头张望天边烈日的时候,已经是红霞铺天盖地的时候了。 云霞被洒成嫣红,仿佛母亲香腮涂抹的胭脂那样好看。 那个落日,是我第一次遇见她。 我从未见过有人穿戴如此怪异,如此单薄的衣衫,贴在她消瘦的身体上。是个少女,她的发仅仅垂在柔软的耳畔。漆黑的颜色是那么明显,我看见她那双引人注目的眼睛之中飘散着惊奇的神色。 哪有姑娘,好穿成这样到处招摇? “别动!”离我最近的侍从拔出腰间的寒铁架在这位令人措手不及突如其来出现的少女裸露在外光滑细腻的脖颈上。 白虹似的剑光反射在她那双眼眸里,她紧闭住双眼。 那张清秀勉强可以算得上入目的小脸上被染成惨败的颜色,见不到往昔红润。 我所知之处,直至七国。七国以外有许多不同种族组成微不足道卑微根本不可能翻身一辈子趋于七国裙角的小国家,甚至于那群还没有得到先进文明只会吃生肉的野蛮民族。而我,绝对不可以排除这样的可能。 竹简上没有记载过的,口耳相传成为传说的,不一定代表不存在,或是没有。现在,我想我遇到了。 出门在外遇到各种吊诡,虽然楚国是一个神存在最多的国渡,我也只能感谢屈子一跃江海留下的是这样壮大未知的鬼怪传说。可是,也不能没有这种可能。 她睁开那双眼睛,被暮色撒成淡淡透明的颜色,好像一块可以触手可挨的宝石,闪耀明亮的光芒。 闻到刀光剑影也不会变神色的人,唯她一人尔罢。 她的视线转了一圈回到正轨,她眨眨眼道上一句我听得懂,但很难理解透彻的一句话。 “欸,为什么这么多人啊?” 她像不是那个头一次见到外族的反应,而是有点意料之外觉得不可思议,不可能发生的反应。 声音清脆,宛如风拂过屋檐下的铜铃。她的目光终于尘埃落定,而我,幸运的被她发觉了。 她粗粗得停留几秒,方才汹涌澎湃的我还以为她会对我说些什么可以令我觉得开心的话,结果,她不过是看了一会注意力直接被架在自己脖颈上的寒铁吸引住。 “喂,别动!” 我的侍从见她颇有举动,料不到她下一步如何走也只从那么僵持,长剑准备离她更进一步的时候她却大胆到不怕伤害就这样直接拿手移开了脖子上的长剑。 “那个 ,这是什么?假的么?” 因为她这个举动,我们所有人都认为她会是什么武林高手屏住了呼吸。就连,那位年轻的侍从也这样认为。 不然,他又怎么会拿住长剑的手在瑟瑟发抖? 下一秒,令我们这群想多了的大老爷们猜不到的是这位女孩柔软的手接触到长剑之后立即那只手鲜血淋漓,可谓是惨不忍睹不忍直视。 可笑,长伴随身防身之物,怎么可能有掺假? 在我们终于松了一口气的同时,那女孩见到自己的手已经是血肉模糊看不清指纹,自然惊喊起来。 “这个,这个是真的!” 我的侍从收回长剑,低眉睨眼少女那只手,紧锁着眉。 我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大家都看在眼里的。眼前这位摸不清底细还以为有什么隐疾的姑娘,根本不会是什么细作…… 又蠢又傻还不会武功的人,怎么会是细作? 可又不敢胡乱猜测她演技太好,会想到用苦肉计这招骗过我们大家,会想到用苦肉计这招骗过我们大家。而如今的法子,暂且留下她。 我无奈的扶额,关心道:“姑娘无事吗?” 我确定我说的是反问句,她横眉怒目对我一道:“喂,我的手都这样了!这还可以说是没有事么!” 第一次遇见这样任性蛮横的姑娘,我根本不知道如何对待。 我哑然,这根本是她先挑起的闲事又理解错我的意思。好,我认栽。我顺了顺心,谨记母亲的教诲。 “姑娘手上的伤因我而起,不如留下来包扎伤口?” 你或许不会明白我身后的人脸色是有多好看,楚军军纪严谨,即便遇到这样的情况他们也不敢吭声半句。 不然,会受罚的。 她犹豫不决,思忖有小半会才缓缓回我道:“好。” 我认为她会在意男女有别这一类礼节,可等军医帮她清理包扎伤口的时候她却一声不吭。 几次折腾之后,便燃起了驱逐野兽的篝火用来照明驱寒。 我并没有选择待在她旁边,我见军医带过去的白色纱布被鲜血染红,而刚才蛮横的少女如今老老实实得伸出手给军医清洗伤口,可避免不了的就是她咬牙闭目的模样。 原来,她怕疼。 “少主,现在怎么办?”侍从蹙眉问我。我知道,他是期许我要将她留下来的。他是家中独子,到了指定年龄迫不得已提枪上阵杀敌保卫山河。可等他来不及回家的时候就得知楚国已亡,家眷无一幸存的消息。 “你认为呢?”我挑眉引他下文,我知道若是我不说他定然也不会对我说他的心事。 “这姑娘孤苦无依,如今身在茫茫戈壁。少主,你教她一个姑娘家如何生存下去?” 他以为,我是那样冷漠无情之人。 “再说,您也看到了。她并不会防身之术,又见到她呆愣愣的连刀剑也不会识。这边境一向乱的很,根本不清楚离开这里之后会有什么样不堪设想的遭遇。” 我听他说的头头是道,像是预料到早会发生一样说得我哑口无言。我扯扯唇角,一抹浅笑立刻出现在他的眼底:“其实你也不必劝阻我这么多,为了弥补过错,我会把她送到小镇。之后,由她自己定夺。” 我猜想他一定欢欢喜喜,因为我许中他意。 “多谢少主!” 我止口,并未再说什么。我见军医离开,便前脚过去问他缘由,他闻到回我:“少主,这位姑娘的剑伤已经清理干净,好在伤得不深,不然可就会留疤了。” 我点了点头,“你先行离开罢。” “诺。” 他对我行礼,随后带着药箱进入了帐篷。 接着,又是死一般的沉静。 “姑娘,在下姓项,人称少羽。”我轻咳一声,作了个简单的揖礼。我望天,已是繁星点点满天幕的景象。 “时候不早了,姑娘就不必离开。这边境罕无人迹,也不用再去寻人。正好,我们也要去小镇上补充能量,不如一同前往也好有个照应。”我以为她是在这里迷了路的,又不知道该怎样与她搭话,直入主题。 那个时候,我并不知道她无家可归。 她这次根本没有沉思,飞快地抬起头回答我:“不,我要和你们一起走!” 我缩小瞳孔,我扯扯唇角:“姑娘,我们一行人可都是大老爷们,你这样做,不怕坏了自己的名声么?” 她摇了摇头,“什么名声?看,我都不怕你们又怕什么?”我意味深长得看了她一眼,她的话着实深。 “看我做什么?”四目相对,她很快收回自己的视线在自己脸上胡乱摸着。她以为自己沾上了污秽,整顿衣着。 我摇头,故作淡然道:“没。” 她瞪了我一眼,我却难以理解。 “你骗我!” 我继续摇头,“没!” 我遇到各式各样的姑娘,却没有遇到这样的。觉得麻烦,但并不讨厌,反而有一点点喜欢。 “哼!”她的鼻间挤出一个沉闷的音节。 “喂,你叫项少羽是吧。” 她的声音渐渐弱下来,可仍然不变的是她软软的声音之中夹杂专门属于女孩子特有的娇气。 我颔首,“是。” 她挠挠头,不解道:“那他们为什么都喊你什么烧猪、烤猪的。不喊你项少羽呢?我不是很明白……” “呃,这个……” 看她一头雾水的样子,想必什么都不知道。可在这时候亮出身份估摸着会牵扯出很多不必要的麻烦,并且还会将置身事外的她牵扯进来与我遭遇同样帝国的通缉。我不得不将实话放下,一本正经地道:“他们这样喊我的原因完全是因为显得我跟他们亲切。” 我实在想象不出此时此刻我脸上的笑容是有多么虚假,“如果你不介意,也可以这么喊我。” 果然,她不会这么说。她摆出万分嫌弃我的表情,扭头道:“我才不要呢!那么蠢的称呼。” 对此,我感觉很受伤。 从来没有人对我说过这样的话。 我的背后忽然冒出一个声音吓了我一大跳,“少主,您要的食物和水。”我回头,是方才那个弱冠年纪的侍从。我下意识的张开口对他说,“我什么时候……” 对,我根本没叫他准备这个。况且,我们自己所携带的食物和水也不多,能不能撑到小镇还是个问题。 他的那双眼睛里闪烁某些异样的光令我不得不顺从。 “没错,是我要的。” 好想一巴掌拍死自己,体恤下属什么的…… 我接下食物和水坚定的说。 违背自己的初衷什么的…… 她伸出手去取暖,听到声音并没有表现得太大。我抱着食物和水囊坐在离她隔了点距离的地方。 我叹了口气,这样艰巨的任务就落在我肩上。 “从日落到现在,滴水未进。喏,我这有食物和水。不必客气,饿了渴了就用罢。”我江水囊的木塞子拔去,递于给她,奇怪的是她并没有立刻接下我的东西,只是看着我,我无奈得摇头:“这里没有下毒的,放心用吧。”我以为,她是这个意思。 她摆手,“按你这么说,这里没有人对吧。呐,我不是这个意思的,下毒?那个人会有这么无聊在里面下毒!” 她摇头答道,“这里我不清楚是有多大,可是如果到不了小镇食物和水就用完了,那我不是成为罪人了。” 她明明是勉强挤出一个笑安慰我,“况且,我还不是很饿。”她那么说,一点不错。 冥冥之中,我有一种感觉告诉我。她在说谎。 我勾起唇角,也跟着撒谎说:“姑娘无须担忧这个,我们的食物和水还剩余许多的,可以支撑到小镇。” 我终于见到她敢伸出手去接我手中的水囊,她仰头饮过,她没有贪恋许多,独独抿了一口水。 之后,她便满怀好奇心瞅视我手中的食物。 “这是什么?是我没有见过的。” 我手中拿着半块风干的饼子,硬邦邦的的确不怎么好吃,更不好下咽,但是可以果腹。 能够吃的都吃完了,只剩下饼子。 我递给她,她愣了片刻还是接下来。她的目光流转在这半块饼子身上,忽而她蹙眉不答话。她微微张开小唇,露出牙齿啃咬,饼子立刻缺了一角。 诡异的是,她不像我第一口吃这张饼子一样含在嘴里就马上吐了出来,她咀嚼片刻,咽下第一口饼子。 她又张口咬了几口,腮帮子鼓鼓囊囊的像极了青蛙。我想这是她饿极了的缘故,半张饼子眨眼间就消失在她的手中。我吃惊,连我都受不了的食物她居然第一次全部都给吃完了。 她抹去沾染在唇角饼渍,而我依稀可以听得火焰吞噬木头所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你怎么……全部都吃完了……” 她点头,见到我惊愕住的神色略微停顿:“不行么?” 我挠头,慌乱解释:“不,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声音的气势柔软而甜绵,她对我轻声道:“谢谢你。” 我睁大双眼,她原来会说道谢的话。 “不,不用……” 耳畔再次传来她轻声细语,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她的名字:“我,我叫苏夜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