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金部主将手一振,身前落下两件黑甲,他向玄又行礼,眼角微微泛红。
“陛下,子水部陨落两名战将,一个是有熊氏昭阳,一个是伏羲氏玄玉,辰土部主将与皎身受轻伤,暂且不必扭送。”
闻言,玄又手执墨阳静默良久,面上瞧不出喜怒,“我已知晓,你且先回申金部罢。”
但见申金部主将方一退出营帐半息,便有青甲战将再度撩开营帐,同少卿说了些许,玄又只见她的面色越来越沉。
待到青甲战将退出营帐后,玄又问:“出了甚么事儿?”
少卿默不作声地将信纸放回桌案,半晌才道,“陨落了六个,四个上仙,两个上神,上神是辛卯部主将副将。”
说罢,她不解地抬眼反问,“为何它们就不能如诸犍朱厌一般,剔除了浊煞之气,安心做个逍遥闲散的神君魔君呢?”
“你糊涂了。”
玄又微眯眼。
“它们不能如诸犍一般,是因它们就是浊煞之气本身,世间万般杂念由它们引起。”
“天神尚且可压住或是剔除世间的浊煞之气,却对它们本身无可奈何。”
玄又屈指轻弹墨阳,“夫子曾做过这样的事儿,可剿灭了它们,不过一年,便又会由世间孕育出新生的四凶。”
墨阳清脆悠长的剑鸣缓缓在帐中回荡,少卿听到了自个的声音,“除不尽的。”
她分明是经历过这样的事儿的,分明是知晓答案的,却还是稀里糊涂地想要再问一遍。
世间最纯粹的恶,就在极地。
少卿怔了一瞬,一拍额顶,笑道,“我真真是过糊涂了。”
“非也,是你的心糊涂了。”
玄又不愿同她打哈哈将此事揭过。
“九幽历劫,大忌将凡世所历的情感带回上界,你的糊涂,是你总会站在它们的角度去想。”
“诚然,四凶也是个生命,会疼,但它们是世间万般杂念孕育的,不晓得怜悯,不晓得心软,不晓得甚么是生命,所以才会肆无忌惮地作恶。”
玄又说着,淡漠地望着少卿的眼睛,仿若是在看她眼前的薄雾。
“说的不错。”
少卿忽地道,将才,她突然念起大约是四十万年前的事儿。
那时极地暴乱将将结束,上界凡世皆是一派生灵涂炭地模样,那时候的少卿镇守极西之地的穷奇。
整日忙着压制极西之地的浊煞之气,不承想,第六任穷奇分了缕兽魂下界,于凡世生活了两百年。
它化名是甚么,少卿如今依旧记得清楚,叫若慈。
若慈说,这是他的孩子给他取的,若是他收下的男娃给他取的,慈是他养大的小姑娘取的。
少卿将他缉拿前也是如话闲常一般,变了个矮几,两把椅子,一壶浊酒,闲坐着,问他为何会对这个名字记得这样清楚。
若慈文不对题地说他当年下界,本是想要制造乱世,想要汲取凡人身上的杂念怨气壮大自身。
可是他的想法刚一出现,就捡到了个女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