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三凶,穷奇是因那第六任穷奇的事儿,现下之于凡人倒是有了旁的心思,又贪念一口上界浊酒,前些年同少卿关系打得火热,如今是没心思去参与这场战事。”
弦锦给常珺斟了盏茶,自顾自地又道,“梼杌又是想要坐山观虎斗,又有帝君值守,暂且还未起心思参与其中。”
“混沌倒是一开始便想同饕餮引发一场极地暴乱,可前些时候你还未回上界时,华阳去了一回,堪堪压住它这个心思。”
常珺细细听完,心中却仍旧存有疑惑,“可既然如此,那它明知这是定输的局,又为何如此执着?”
“执念呐。”弦锦瞧她一眼,眼中澄澈,似是早已堪破了世间万法一般。
“不论天神魔君还是妖君凶兽,皆是会于心中存有执念,一丝执念不消,日后若是仍旧坚守本心,那执念消不消,也无甚大碍,可若是坚守不了本心,那定会成心魔。”
弦锦严肃地向常珺看去,只看见她眸色一变,“天神生出心魔,需于诛仙台受刑,而后再于九幽历千处凡世消除心魔重修本心。”
“魔君妖君生出心魔倒也无事,因凡人不供奉他们,只要不为凡人降下灾祸,心魔这种东西也是无所谓。”
话音刚落,常珺肯定地说,“饕餮此番,是为生出了心魔。”
“大抵是这样不错,”弦锦浅啜一口茶汤,面色发愁,“可现下也不过是将将开始,也不晓得日后会是甚么样。”
常珺遥遥望去共工上君的封印法阵,悠悠长叹一声。
“华胥娘娘领着伏羲天帝和上任后土娘娘镇压极地用了二十万年,你们此前镇压极地暴乱用了十二万三千年,现下又是要多少年?”
弦锦望着她惆怅的面色,忽地笑道:“我估摸着三四千年罢。”
“为何?”
“极地四凶虽是天地恶念杂念孕育而生,堪称不死不灭,可这一任兽魂陨灭,下一任兽魂再生,也是要休养千年。 ”
弦锦思索着道,“此番离我们上回下界剿灭它的兽魂也不过才十年不到,它哪儿还有能耐再搅动风云?”
听得此言,常珺长吁一气,“若是其余三凶还似如今这般,我瞧不用三四千年罢。”
“这也只是你瞧罢了,往后的事儿谁晓得。”
弦锦耸了耸肩,“不过我只晓得你若是在此之间,长留在我跟前,那定是不会出事的。”
闻言,常珺抬首望着她笑吟吟地面色,半晌将爪子并在一处冲她鼓掌,“青阳帝君真真是厉害。”
弦锦又是腼腆一笑,“过奖过奖。”
可不待常珺回应,弦锦点了点压在她一身白毛下只露出一角的信纸木纹。
“你还是早些给她回信罢,我估摸着这么些年,你同她也不能再见,只能用这种法子解一解相思。”
常珺不甘示弱反问:“你同玄又不解相思?”
但见弦锦瞥她一眼,施施然道:“我不似你同少卿,我同她神魂绑在一处,日日都能相见,相思是甚么滋味,我着实不大晓得,你晓得么?”
常珺一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