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柏同玄又顺着她的视线望去,亦是瞧见了那张信纸,扶柏恐她好不容易被咒文所凝聚的伤势崩开,便替她取来。
谁知少卿细细地瞧完后,紧张兮兮地抬首环顾四周。
扶柏疑惑出声:“这是怎么了?”
“常珺如何晓得我受了伤?现下正问我,我该怎么办?”少卿紧张地皱眉,视线先后划过帐中几人,似是在求一个解决的法子。
“该怎么办?”扶柏双手环胸,“如实说不就成了,我还想叫你回永昌殿疗伤呢。”
少卿盯着她反问:“你会同予怀说这样的事儿么?”
扶柏面色一僵,登时哽住。
但闻身边忽地传来一声笑,二人扭头看去,就见玄又一手摁着腿上伤口,一手捏着一张白底红纹信纸不着调地挑眉。
“弦锦也给你写了家书?”少卿诧了一诧。
玄又哀怨地瞪她一眼,叹着气开口,“她虽是写给我的,说的却是你的事,说什么常珺现下在北俱芦洲可是顶顶忧心你,忧思绵长的很呐。 ”
少卿眨巴两下眼睛,“常珺忧思我?”
玄又哦了一声,“我忘了告知你了,我方才同弦锦说了些话,她问我有无受伤,我告知她受了点伤,估摸着应当是被常珺闻见,所以才会写信问你。”
“好啊!”少卿抖着手指她,“原是你先告的密!”
玄又一巴掌拍开她的手,没好气地道:
“你这样瞒着常珺,她不是更忧心么,你倒不如同她说说你的伤,左右也不会被扭送回永昌殿,她心里清楚你无碍,稍稍放宽心不就成了?”
哪知少卿没头没尾地反问:“我就这样开口了,我的面子往哪搁?”
此话一出,不单单是玄又呼吸一窒,帐中摆阵的友一凝和看戏的扶柏皆是呼吸一窒。
玄又咬牙切齿地问:“到底是你这个不值钱的面子重要,还是常珺重要?”
少卿讷讷地瞧她,“不过是玩笑话罢了,你这般认真作甚?”
“玩笑话?!玩笑话也能如此说么?!”玄又同扶柏险些一人一巴掌扇在她背上。
玄又一拍桌案,指着崭新的信纸怒道:“写!”
少卿难得乖巧地提笔,将要落在信纸上时,迷茫抬头,“写甚么?”
扶柏忍不住了,立在她跟前怒目,“写你的伤!”
“如何写?如实说么?可我如今的伤势,依照永昌殿的惯例,是要被扭送回去的。”少卿乖巧又真诚地发问。
“你莫要写那样重不就成了?”玄又一面说,一面抬眼去问扶柏,“她如今这个伤,还需多久才能愈合?”
扶柏摸着下巴道:“你的血将她伤势里的浊煞之气除尽了,又用了弦锦的血助她稳固了伤势,应当不出七日便可痊愈。”
闻言,玄又又是一掌拍在桌案上,“那你就写你前去解救钟山少君太沧,被伤着了,不是甚么重伤,估摸着七日便能痊愈。”
少卿哦了两声,极其乖巧地落笔。
玄又同扶柏一左一右地盯着她,似是万万年前一道于夫子座下被盯着完成课业地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