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岂不是已有一万两了?”
“此区区一万两代理费,乃公中之银。”
贾琏在一旁羡慕:“好凤儿,你要借蓉哥儿五千两?”
话未毕,又向贾蓉到:“公中之银?”
凤姐看向贾蓉:“这一万两你愿交于公中?”
贾蓉一本正经道:“昨晚儿说了此物是养贾家之物,此物既卖,所得银两自然是贾家公中之银。”
凤姐脸上犹疑不定,忽而笑道:“也罢,这五千两姑奶奶我咬咬牙也借了,稍后随我去取,只是要记得还。”
凤姐接着眼珠一打量贾蓉,笑盈盈道:“这公中之银,欲交与谁来支使?”
“此我之事,当在所不辞,这公中之银,每月两府夫人小姐,姻脂水粉二两,这公中之银掏了,义学贾家子孙,每月值一两银笔墨纸砚,一两束修礼,也用这公中之银支使。”
凤姐闻言一笑:“如此气量,也不见得是糊弄了,倒还有我的一份礼儿,不枉我素日对你好的,可见是真长大了,有将来能为成了族长了,倒也有我口饭吃的了。”
贾蓉笑道:“婶子莫打趣我了,我父亲自然是高寿掌家族百年的,我只望能教贾家子弟都入了正道,方不负我一番磨难,宁荣二高祖一番心血,如此,也算对得起祖宗了。再且,谁都能穷去,独婶子是万不能的。”
惹得凤姐咯咯直笑,秦兼美也取笑凤姐。
贾琏见贾蓉说的板板正正,当下也狐疑起来:“蓉哥儿,你果真在梦中见得宁荣二高祖了?”
贾蓉脸上露出缅怀之色,道:“我也不知是宁荣二公否。只觉飘飘然到天上遇两老者,望不清面容,只觉亲切,语气祥和,乃问我是何人,谁子谁孙,我一一答了,方说‘吾家运数合终,原应去也,却恰逢其会,当有一线生机。’于是领我俯瞰宁荣二府百物百事,如此春秋交替十次,方听二老说‘事已至此,谋事在人,是否颖悟,再等五年。’方引我落下,只见二老落与祠堂中,我自落与院中,方才醒来。”
这时凤姐、秦兼美并服侍的瑞珠听闻此等言论,早红了眼睛。
秦兼美过来握住贾蓉的手,道了一声“相公~”。
贾琏这才不断唏嘘道:“只当你受了些波折,没成想竟如此凶险,若不遇着两位曾祖,你怕是…”
贾蓉笑笑:“先前二叔不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也不知真假,也不知遇见的二老是不是二位高祖,混只当是了,也暂借些名头,做些事情,看能改了贾家运数不能。”
“所以你方才所说贾家被抄家之事…”
贾蓉正色道:“此事乃我亲眼所见,只是当时无能为力,不能下地来。违例取利乃是其中一罪,另有多桩,包揽诉讼,乃至害人性命,桩桩件件,此不便言也。”
贾琏双手相迭道:“何至于此,如此惊闻,闻所未闻,若非蓉哥儿,旁人言语,我半个字也不能信的。”
“我知琏二叔疑我,现有一桩事,此时已经发生,贾府如今未有知者,唯我一人知此,可求证一二。”
贾琏道:“何事?”
“薛家牵涉人命官司之丫鬟,原名甄英莲,其父甄士隐,现已出家为道,行踪无定。其家原在姑苏十里街葫芦庙旁,如今都已烧毁,但仍可寻得一二消息,其外祖父乃大如州封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