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权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上首坐着的太上皇袒胸露乳,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刀箭伤,叙说着十年南征北战的卓着功勋。
面前案上酒肉狼藉,此时正拿着一壶酒咕嘟咕嘟地喝着。
案旁一侧宣德帝端坐,看了一眼神威帝,露出无奈之色,转而看向戴权:“如此,你先下去吧。”
戴权双手作揖,“奴才告退”,然后退了出去。
“父皇,我看此子言之有理。”
“哈~好酒。”
“既如此,皇家玻璃厂这边?”
“咕~既是天定民用之物。”
“父皇,儿臣明白了。”
说着宣德帝看了神威帝身上的伤疤,果然不愧是征战十年之皇帝。
外城。
兴化坊榆林巷。
胡三拎着猪头肉,另有布匹绢头等兴高采烈敲开了家中木门,出来开门的妻子看见今日丈夫买的这许多费钱东西,已经板起了俏脸:“还过不过日子了,手里有钱就管不住要造,这两日得的,先交了我来。”
胡三正要找借口糊弄过去,就听见“叠叠~叠叠~”连声叫唤,只见一个四五岁模样的团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扯着自己的裤脚,只要自己抱。
也懒得想借口了,将东西往妻子手中一塞,两个手掌圈住脚下的团子,“哟,这是哪里来的小脑斧呀~”说着就将穿着粉色襦裙,头戴虎头帽,梳着数十小辫的囡囡直接举过头顶飞高高,喜得幼崽咯咯直笑。
莫氏也懒得理这憨子,将东西房里放了,出来看见启柴这小子手放怀中,欲言又止的模样站在那,也不说话。
“咋地了?”
“这…这是师妹的。”
说着将一汗巾包裹着的事物掏出来递到莫氏手里,这才慌忙跑进屋后去了。
莫氏小心打开,一股酥香味道扑鼻而来,之前就闻到味,心有疑惑也没细问,才知是这物。
这时幼崽咯咯笑累了,胡三也怕出事,忙放下来怀里抱了,也从怀中掏出一物,也用汗巾包裹着的,见了启柴跑进去的模样,咬牙切齿的说道:“这小兔崽子!”
莫氏照着胡三胳膊拍了下:“这还不好,也是个有良心的。”
胡三一脸的不舍,抱着囡囡的脸贴了又贴,香香的。
幼崽伸手努力地推开贴过来的大脸,只是没用,小胳膊拗不过大胳膊,被胡茬扎得生疼,嗷嗷哭了起来。
莫氏顾不得其他,将汗巾一裹边上一放,接过抱了。
当夜,这老旧祖屋尘土簌簌而落,团团身在北国却似在南洋,而早有经验的启柴,耳朵里早塞了棉花。
贾蓉则睡在地上,要不是木板铺地,地下还架空了,这么睡迟早得风湿。
听着秦兼美均匀地呼吸声,复盘着今天的事,同时将接下来的事情又规划了一遍。
学堂的事,可以和西院事务一起,顺带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