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子修确实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与以往谦谦公子的模样大相径庭,“陈老板,你与这封家姑娘是什么关系?这么护着她?”
“就是呀,莫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那老婆子看了一眼一凝,厌恶的转过眼去,对围观的人说道:“这姑娘,一看就不简单,未出阁就在大街上叫卖,也不知道是卖面呢,还是卖身呢。”
封一哲、陈老板、陈道明、林绣娘听了这话,更是愤怒,转身就要找东西,看着就要动手,却被一凝死死拉住,“我对付他,我们犯不着跟这种小人泼妇动手,先动了手可就更没理了。”
到底还是没防住,封一辰提了擀面杖,就上前去打,一棒子下去,木子修已经是脑袋一蒙,不省人事。
“子修,子修,我的儿啊。”那老婆子抱着木子修痛哭,“你们打了我儿子,我要让你们坐牢,坐牢。”
一凝扶额,“大哥,赶紧带了一辰他们回家,大娘,收拾摊子回家。”
“我们要逃走吗?”一芳被吓到了,愣愣的说道。
“唉,你们先回家,事情我来解决,陈老板,麻烦找人把木子修抬到医馆去。”一凝顿时无语。
“道明,帮忙。”陈老板也没打算撇清,这事情到了官府,他木子修也不占理。
官府的人像是准备好的一样,很快就冲了过来。一凝和木家母子都被带到了县衙,陈老板安抚好封家老小,也赶去县衙找自己的大侄子。
在去县衙的路上,木子修就已经清醒了,除了头上长了个包,也没啥问题。
半个个时辰的路,一凝他们被放在驴车上,衙役们骑着马,到县衙的时候一凝都快被颠得散架了。
县令林泽远,为人圆滑但不失正直,是个有抱负的父母官,无奈时运不济,在任7年,因为州府无人不得升迁,于是也就安于现状,时而懒散,时而奋进。
陈老板到了县衙就去找自己的侄子,但被告知外出当差,三十才能回来。无奈,只能听天由命了。
“堂下来者何人,何事鸣冤?”林泽远看着堂下跪着的三人,很是头疼,都快过年了,还给他找事情。
“大人,您可得为我们做主啊。”木家婆子上去就一通哭喊。
“说事情。”
“大人,学生木子修,莲花镇人士,今日陪母亲出门采买,经过封家面摊,打算买点腌菜,怎知这位封姑娘不仅不卖,还恶语相向,怂恿她弟弟殴打学生。”木子修说起谎来面不改色心不跳。
“学生?你是乡贡?”
“是,学生曾在县学读书。”木子修很是享受这种被人重点提及的感觉,似乎下一刻他就要被看重赏识。
“哦,那这位便是被告吧。”林泽远看向跪在一旁一脸无奈的封一凝。
“小女子莲花镇上园村封一凝。”
“你是封家人?”林泽远似乎记得这个名字,“看你的模样,应该不是老封家那边的姑娘吧。”
“不是,我是封善林一脉。”
林泽远记起来了,那日刘青山来县衙换档的时候说过,封善林一脉被逼出族,他当时还亲自在文书上盖过大印。
“你弟弟打了堂下这位?”
“木公子的母亲辱骂小女子,我弟弟才出手伤人,还望大人明鉴。”
“可有证人?”
“粮店陈老板一同前来作证。”
“传。”
“大人,是木家母子先上门挑衅辱骂封姑娘,封姑娘的弟弟才动的手。”陈老板上了堂,便绘声绘色将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虽然如此,但你弟弟确实先动手打人,可是你弟弟却不曾前来,这是何故。”
“大人,我家弟弟年纪尚小,他打了人,我替他受罚。”一凝当然知道自己逃不过这顿打,所以也就坦然接受。
“好吧,被告封一凝纵弟打人,杖打二十。”林泽远懒得细究,只是给衙役使了个眼色,让手下轻些。
陈老板还要争辩,被一凝拦下,“陈老板,没关系,到底是我们打了人,二十板子而已,大不了在家躺着过年,只是还得麻烦你到时候找个驴车带我回家了。”
挨打就挨打吧,一凝也不想跟木家人争论,只是这木家得寸进尺,只是二十板子还不满意。
“大人,小的还有事要禀。”木子修见一凝坦然接受了挨打,心里不仅没有舒服,还觉得更加愤怒,他要看着封一凝气急败坏又无能为力他才满意。
“说。”林泽远有些烦躁,这木子修有点蹬鼻子上脸了。
“封一凝本是我家给我定的媳妇儿,后来因为其行为不检点,我家退了亲事,但是这封一凝将我家作为聘礼的挂面方子私藏了,今日还请大人替学生做主,讨回方子。”
封一凝趴在长凳上准备挨打的人腾一下就起身,“你这个无耻的败类,说起假话脸都不带红的呀。”
“大人,您明鉴,挂面的方子是我和家里大娘反复研究试验得来的,跟他木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一凝怒火中烧,但在县衙也不能直接发出来。
陈老板也是愤怒不已,“大人,我可以作证,一凝姑娘的挂面和木家没有半毛钱关系。”
“怎么没有关系,那是我木家祖传的方子。”木婆子也顺着木子修的话开腔,她当然知道,就是因为这个女人,她家的面馆才生意一落千丈的,这次要是能匡来方子,他家的面馆就有救了。
“大人他们是一伙儿的。”
林泽远彻底怒了,这个木子修是脑子有问题吗?他不知道挂面已经在州府县城大卖了快一个月了吗?要真是他家的,怎么这个时候才讨要,他是当他林泽远傻还是怎么的。
“木公子,你既然说挂面的方子是你家的,那就说出来,看看是怎么个做法?”一凝惊叹这人的脑子简单,这么低级的谎言也拿出来卖弄。
“既然是秘方,当然不能说出来。”
“哼,封家姑娘,你说,”林泽远怒声道:“既然木家说是秘方不能说,那就你说。”
一凝抬头,不卑不亢,“这方子我已经卖给陈老板了,只要陈老板同意,我就能说出来。”
“我当然同意。”陈老板现在只想一棍子打死这对恶毒母子,当然不会眼见一凝受罪。
一凝起身上前,对林泽远说道:“事关秘方,还请大人附耳。”
一凝说完,退到堂下,林泽远惊堂木一拍,“木子修,你能说还是不能。”
“大人,我……”木子修开始恼怒,但他确实不知,只好嘴里胡诌了个平常在厨房看自家厨子做面时的方法。
“来人,将木子修拉下去,杖责五十,以后要是再寻衅滋事,严惩不贷。”
“谢大人明鉴。”
“退堂。”林泽远走时对一凝微微点头,一凝便对陈老板说道:“陈老板,县太爷有事问我,我去去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