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秀在耿廖的威压之下,最终把所有的不公、愤怒压在心底,如此让耿廖颇为意外,一校营尉,他没有给其阐言的机会,至于眼前的新秀小将,他潜意识有种可惜,此小将前途明亮,是匹龙驹,但同样的,林秀固有的心性却为耿廖所不喜,在给予机会无言下,亲兵只能抽刀,高举过头执行军令,就在刀锋下落斩去林秀头颅那一刹那,乌正出列上前,跪地挡下刀锋。
“将军,此事疑点杂乱,若单凭杀伐压制,是为解决的办法,可同样的,也会让一些不明状况的将士寒心,眼下战况危机,切不可兵将不和啊”
乌正说完,这边耿廖还没出声,骁武皇的中军警示号角已经响起,让后就看到斥候营的营尉急急奔来:“将军,将军,小砀山西北面三十里外发现秦王殿下旗帜,不过情况似乎不妙,好像被蛮骑纠缠追赶恶战,方才斥候回报,小砀山北谷口的曦月部蛮骑也向西围堵而去!”
得此消息,耿廖眉宇皱变,看着亲兵刀下的林秀和惹出祸端的一校五校兵丁,呵斥一声:“众将集结,准备出击,林秀暂且记下此罪,待此战过后,再行论处!”
小砀山西北面,此地丘陵相接,不过在丘陵前便是广阔的平坡灌木,这些没到腿脖子的灌木就像一颗颗天然丛生的荆棘,只把景禹寅和蛮部的座骑给折磨的遍体鳞伤,即便如此,在生死和功利面前,没有哪一个夏骑和蛮骑退缩离去。
看着一里外的蛮部主儿克部大旗,景禹寅重重喘了一息,三日前,他南撤途中再度被蛮部散骑发现,无奈之下,景禹寅只能带着疲惫之兵与其周旋,眼下,直接南撤是不可能了,否则一旦越过小砀山,南部就是广袤的平原,那时他这数千人就是蛮部嘴里的肉,随时可吃。
“殿下,殿下,如此下去不行啊!”
黎城指挥使张纪策马狂奔至景禹寅一侧,他急声道:“方才主儿克部的弓羽骑已经绕到我们前面,若是被包抄,就有可能全军覆灭!”
景禹寅勒马执槊,转头看去,一里外,烟尘滚滚,马鸣不断,他知道,主儿克部想把抓住,以他秦王的身份向中都交换粮食和所需,再不济也能从自己的河西境域夺得无法估量的好处,可是景禹寅身为夏王次子,骁勇善战,若是传出被蛮部俘虏的消息,后果如何?他不敢想象。
困境之下,景禹寅望着小砀山接连起伏的丘陵和山林,硬声:“金羽!”
“末将在!”近卫金羽应声沉喝。
“你带一队人护送杨茂师傅向东撤离!”
闻此,早已被马颠簸的几乎丢掉半条命的杨茂急言:“殿下,你要做什么?”
只是景禹寅完全不应,他又冲张纪、何季、凌仝三人:“本王此战有亏三位指挥使,若能平安渡过,本王定然厚恩于三位指挥使,若不能,三位指挥使携本王信物,前往河西,自会有人给三位指挥使邀功”
说着,景禹寅从腰间取下一枚白晶玉佩扔给张纪,张纪、何季、凌仝三人见了,当下抱拳直言:“殿下勿忧,我等虽然疲惫,可那蛮子也强不到哪去,在这地界上,我等不死,殿下无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