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看似宁静的雪夜在风吼中肆虐,那一顶顶军帐内,不同的思绪,不同的担忧在寒冷中慢慢凝结,或碎为冰晶,重归于水,或化为尘埃,散于无际。
辽源军麾下各将营盘。
“看来高崇涣、辛訾、彭基已经心向其它了!”夫如贞与何叔桓面对低言,那股子失落让人很难感受到他们胜利的喜悦,半晌,何叔桓端起杯中烈酒,一饮而进:“唉若没有世子暗流,我们何曾会这样,但愿日后不要和老兄弟们战场对决”
东州军营盘。
“殿下,何叔桓、夫如贞二将已经心向殿下,此乃好事,辛訾、彭基、高崇涣、秦宇至态度不明,怕是有变!”王俊梳理着招感令的结果:“对了,还有北进军那些将领,乌正态度敌对,参军黄汉态度圆滑,怕是有所私藏,再有就是那轻骑小将,殿下一记请功令已让他陷入骁武皇绝路,以乌正心性,要不了多久,耿廖就会动手,介时殿下只要稍稍推托一把,就可得来一员骁将!”
闻此,齐王嘴角微挑,孑然之间,那股子王者气魄彰显外漏,让人不得不尊身敬之。
东州兵营盘。
“该死的混账,几经辗转,竟然没有战死在荒芜雪原中,还得来如此功劳,甚至让齐王为之谏言!”在一声声叫骂中,乌正那张煞白狰狞的脸让人不忍直视。
“耿廖将军果然没看错,林秀这家伙就是个圈不住的主,要立刻把这个消息告知将军,再有就是,齐王殿下竟然想要染指辽源军”
想到日后的种种,乌正只觉得北疆地界的天寒地冻像仲夏般火热,让人难耐。随后乌正令下,不多时,一骑冲出北进军营盘,向黑夜杀去,而在此刻,东州兵营盘东向位的轻骑营,林秀在自己的营帐内挑灯呆然,身旁,赵源陪坐低思。
末了,赵源道:“阿秀,此乃功祸两相走,你无须忧心,看老天吧!”
“唉”林秀叹息:“我只想做一安乐翁,哪怕入了沙场,也只想进忠进义,让弟兄们不至于亡命荒野,何曾想过这些?杨茂夫子的谏言,让我们被耿廖嫉恨至今,就差没有下黑手除掉我们,现在齐王又谏言,我不敢想象”
“阿秀!”赵源沉声一喝,林秀闻声惊立,也就这时,帐帘被拉开,李虎、黄齐、林怀平以及一瘸一拐、满脑袋绷带的林胜都进来了。
细眼看去,李虎面沉如水,但是牟子的精光让林秀恍若相识,短暂之后,他方才记起,那时曾经他们年少时的目光,对待一切都恍若置之,甚至想到荒野狩猎时的豪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