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公子”这称呼如此普通,偏在他嘴里,东奔西撞,变成了伴侣之间的腻语——
但要在关系确立之后称呼才好。
游竹染的身体如中冷箭一般,身寒心也寒。
九千岁阴阳怪气、忽冷忽热的,都把她给弄感冒了。
“是是,阁下所言极是。只是我这次出门较为匆忙,没有将谢礼带来,你看我下次——”游竹染本想趁他开心之际,再说几句好话就把簪子骗到手,何郢不肯。
他一双摄人心魄的双眼就一直盯着游竹染,少年杏眼忙躲开这洞察人心的眼神。“我给你一次机会。”
“给我满意的答案。”
“否则,簪子别想要了。”
“扔掉、送还原主……还是给你,你做个选择。”他的声音又恢复到之前的冰冷,像是冬日寒潭,冰冷摄骨。
何郢向来不喜欢阿谀奉承。
肯定的说,他讨厌阿谀奉承。
他的一生,都是在对人点头哈腰无数次,得以在先帝死后,才重新抬头。
即使骨子里流淌出来的贱血还在,可还是对这种行为产生巨大的反应。
何郢在心里嗤笑一声。自己贱却不让人犯贱……
多么恶心。
游竹染眼见何郢的状态不太对,又恢复到之前要杀人的感觉了。她紧张的用牙齿咬住下唇,张开的手慢慢蜷缩起来,低头认真思考该回答什么。
她知道何郢的身份,可何郢不知道她的身份。
也就是说,现在生存的方向应该从何郢不知道自己身份的点下手。
游竹染想将思路串联起来,却不好找个理由开口。
突然,她脑子闪现一个人影——刚刚带她来客栈的那个男人。
游竹染眼见何郢一身平常服饰,不好开口。但那个男人,总可以吧。
她抬头,挑眉问道:“阁下,应该是官府人员吧?”
“……”
“刚刚那个人,应该是你的手下,或者你是其他不一样职业的人。但是,你一定在官府从事。”
“听闻秦岭淮河一线,水灾肆虐,朝廷对此没有对策,赈灾问题接二连三发生,有一小部分地方出现农民起义现象……”
“如果,这个时候,我给你一个治水灾的妙计……你认为,这个交易如何?”
少年满面自信,杏眼炯炯有神,散发着光,眉眼展露出聪明睿智,那灵气的眉毛上扬,好似一位得到父母夸奖,开心又满足的小孩一样。
游竹染赌一把,看看何郢想不想。
她在宫里晃悠(给皇帝送淑妃做的好吃的)的时候,看到大臣愁眉苦脸的走回去。
当时觉得她家娘娘脑子有坑,大清早送什么滋养大补粥,下的都是些她觉得乱七八糟的食物——反正是皇帝吃的。
皇帝可是有福喽。
现在想想,送东西这件事情是真的有意义。
怪她耳朵太灵了呗,她有意无意听见大臣谈话内容,关于赈灾不利没有对策,境况严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