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寿宫内,太皇太后颤抖着身子,望着年轻的面庞,一脸的慈祥。
“皇上劳累,专程来哀家这里一趟。”
“朕应该的,如今国事繁忙,朕来的也越来越少了。”
“国家之事乃大事!”
一抹夕阳透过窗户,斜斜地射了进来,将穆佑堂那年轻俊美的面庞照的通红。他从未像现在这样疲惫,一边是安王,一边是太皇太后,他都不想得罪,但偏偏就要得罪。
太皇太后低垂着眸子,良久,一言不发。
皇上知道皇祖母是在为惩治了刘安今而生气,便起身走到祖母身边,轻轻地为祖母捶腿。
太皇太后一惊,终于说道:“皇上不必如此,只是哀家想问你,刘安今何以至此?听闻您要将他充军!”
穆佑堂淡了淡神色,回道:“太皇太后久居后宫,有所不知,此次寿宴,刘安今借机收受贿赂数不胜数,竟比那给南边的赈灾款都多,这还不算,还谎报了寿宴筹备的金额,这是打了太皇太后您的主意了。”
太皇太后怔了怔身子,这些事她知道的,只是不知竟有如此之多的数额。自己弟弟竟也将自己诓骗了,可毕竟是母家唯一的弟弟,她不忍。
“皇上,安今如今已五十有二,若发配西北充军,这与赐死无异啊,算哀家求皇上,网开一面吧。”
“皇祖母,皇命岂能朝令夕改?况且刘安今也该给些教训了,仗着有您,为非作歹,这不是败坏太皇太后您的名声吗!”
少年的语气忽然硬了起来,太皇太后胸口有些发闷,那个自幼听话的孩子怎么就变了。
“皇上,莫不又是那安王所为!”
“皇叔心怀天下,为朕分忧,皇祖母不应怪罪的。”
“皇上你糊涂啊!穆承言是何人?不过一个嫔生的皇子,当年哀家就看出他心怀不轨,总缠着还是皇子的先皇,先皇病重,他独揽大权!先皇病逝,皇上您登基继位,他穆承言党羽众多,他在一日,便对皇上多一分威胁啊。”
太皇太后苦口婆心,却见皇上不为所动,“皇祖母,您对皇叔误解太深。”
“皇上!误解?哀家说句不当说的,这宫里有哪个是清白的,先皇一起的亲王都已分封各地,唯独他安王坐镇京中,皇上敢说他无私心!”
到底还是年少,穆佑堂神色恍惚了一下,看着太皇太后道:“难道是朕错了?”
太皇太后又道:“皇上,哀家乃是您的亲祖母,那安王呢,不过是一个贱嫔所出,刘安今贪赃枉法该罚,可若朝中他安王一人独大,皇上又怎能与之抗衡?”
穆佑堂也有些动情:“皇祖母所言极是,孩儿记下了,日后定会对安王多加留心。”
穆佑堂虽恭谦,但惩治的心意却未变,太皇太后胸口发闷,语气也有些低哑了起来,“那刘安今,皇上可否网开一面。”
穆佑堂起身,望着落日的余晖叹了一口气,“皇祖母,如今刘家大权在握被人诟病,也是该整顿了,至于安王,朕也有考虑,皇祖母就不必操心了。”
太皇太后面色一沉,这岂是刘安今一人之罪,这是将整个刘家置于万劫不复之地,原来,这寿宴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就连那安王也只是皇上手里的棋子,制衡自己这个老太婆的手段而已。
穆佑堂还未走出永寿宫,太皇太后一口气未上来,竟昏厥过去。
“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