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挺会转的,乱转能转来这儿。”白辞易上下看着时榆被打湿的衣服,“转了多久?”
“转了个。”时榆掐着手指算,“十几二十年。”
“发现什么了?”白辞易问。
“嗯。”时榆点点头,但又很无奈地叹了口气,“他们说老地方见,但是哪里是老地方?”
“这儿每一块对你来说都算老地方。”白辞易暗暗捏紧了衣角,心跳的声音简直要盖过自己的说话声。
老地方就在这,就在时榆脚下,但该不该告诉时榆。
左帆说过这里有东西,但白辞易不知道是什么。他不能保证时榆会不会在看到这件东西后就直接给左帆下了死刑。
面前的时榆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一边损人一边苦怨不知去哪找那个“老地方”。白辞易咬紧后槽牙,内心的纠结简直像世界大战爆发。
该不该信。
“实在找不到就不找了吧。”时榆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白辞易登时瞪大眼睛,一把抓住了时榆手臂。
“为什么?!”
胳膊上传来阵阵痛感。白辞易抓的很紧,手指骨节处都泛白。时榆看了眼自己自己快被抓破的衣服,眼里很不明显地滑过一丝笑意。
“找不到啊。我还能把整个雨林都挖了来找他吗?”时榆不耐烦道,“而且我也不一定非得在这抓到左帆。我老大也不是那种一点预备方案都没有的人。”
他说着,感觉到胳膊上传来的力度越来越重。
蛮牛吗这哥们,力这么大。时榆内心暗道,要给我痛死了。
时榆看着白辞易苍白的脸,语气散漫:“只是那时候抓到他,可能死的就没这么痛快了。我老大很讨厌鬼的。”
他把白辞易的挣扎尽收眼底,像把玩猎物一样地逗着白辞易。
该庆幸吗。时榆想。换做那些一颗心长八百个心眼子的,他还不知道得套多久才能把嘴撬松。
但也不能就这样判定白辞易好骗,万一在跟他对演呢。时榆打量着白辞易额上薄薄的一层冷汗。如果是演的,那白辞易的演技真的不赖。可惜他演技不怎么样。要真发现白辞易有什么狐狸尾巴,他只能让这场戏快速谢幕了。
静默许久,时榆觉得自己手都快给白辞易掐的血液不流通了,白辞易终于开口说话。
“……我知道…”白辞易嘴唇翕动,“我知道是哪。”
他其实跟时榆差不多高,但这时他头垂的很低,给了时榆一种俯视他的错觉。
时榆没着急催他,只静静等着他接着说。白辞易攥着时榆的胳膊,像是攥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帮帮我吧……”白辞易说。
“你说。我就帮。”时榆没怎么犹豫地道。闻言,白辞易抬起头,一对狐狸眼睛湿漉漉的,盛着满满的信任。
“就在这。”白辞易空着的手在空中画了个弧线,“这一片,左哥告诉我有东西。”
时榆顺着他的手指看了一圈,眉头皱了起来:“没具体范围?这么随意?”
“就这一块。”白辞易笃定道,“没多大,他经常来这里等万玖。每次他带了东西都会让万玖来拿,万玖让他往药厂去他也不去。”
“他为什么不去?”时榆四处望了望。地图上看,这一块在药厂监控区外围,离监控区很近,几步就进去了。
“他说他不喜欢里面的药味。”白辞易说,“有时候东西太多了他会叫我来帮忙,所以我知道这儿。”
药厂哪有什么狗屁药味。
“什么时候来,东西是什么在哪,”时榆脚下暗暗用力踩了踩。地面有些泥泞,被雨滋润起来的草踩上去很松软,“左帆怎么跟你说的?”
“行动后四十八小时内他没联系我,那我就来这挖。”白辞易说,“我不知道是什么,在地上还是地下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