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管家丁贵赶着马车匆匆出了城,一口气跑了二十里地,马车进了山,来到一个岔路口,管家丁贵忽然停下车不走了。
丁贵掂了掂包裹还算有些沉,他打开看,大多是杨太太陪嫁的首饰,还有一本上官氏家谱,丁贵不觉骂了一声晦气,一把将家谱抛下山坳,然后跳下车掀开帘子看了看车上的孩子。
三个孩子,大的只有五岁,小的还不满一岁,这往后的日子可难了。再想想自己带着三个叛贼的孙子逃,搞不好是要掉脑袋的,虽说上官仪对自己有恩,但我也不能拿命还吧?脑袋只有一颗掉了不会再长,我丁贵还要延续丁家的香火,我爹还等着我光宗耀祖抱孙子呢。不如把他们弃在山里喂野狼?或者把他们交给朝廷?可是,这样做往后自己还能做人吗?还有,宫里的事情很复杂,咸鱼翻身的故事比比皆是,万一……,那我丁贵就要吃不了兜着走咯。
丁贵放下帘子,反复思考着是继续带着他们逃还是撇下他们卷了财宝跑人。丁贵拿不定主意,最后他想了个折中的办法。
他决定隐在林子里等候消息,若上官仪无事,不多时必定派人来追,若天黑还无人来追,说明老爷是真出事了,那时再做打算不迟。
丁贵想到这不觉露了一个笑,且暗暗佩服着自己。
这边杨都尉带着一队人马一路追赶,不到晌午就追到丁贵他们躲藏的地界。
丁贵听见远远传来马蹄声。他屏息静听,马蹄声由远至近。丁贵的心跳得厉害,他拨开树叶偷偷往路上张望,这不看则已一看吓出了冷汗。
杨都尉领着一队羽林军,个个杀气腾腾。羽林军?杨都尉?难不成是追捕我等?如果是这样就糟了,自己也逃不脱干系了,怎么办?
丁贵想了想,杨都尉杨嘉本与上官仪是裙带亲戚,也是上官仪一路提携的,不如出去与他打个招呼,看看他的反应再做打算。
想到这的丁贵从灌木林跳了出去。
“哟,杨都尉,这是执行公务?”丁贵冷不丁出现在杨都尉面前。
杨都尉当然一眼就认出了丁贵。“你怎么在这?”杨都尉问。
“我……我想给杨都尉打听个事,我家老爷……”
“下大狱了,我们奉旨追捕……”
“不用追,我知道他们在哪。”丁贵没等杨都尉说完便出卖了三个孩子。
杨都尉不觉对丁贵投去一瞥鄙视的目光。
临走时,杨都尉道:“卖主求荣的东西,上官仪真是瞎了眼,有你这样的奴才!”
“大难临头各自飞,杨都尉不也一样明哲保身吗,记得你这个都尉还是老爷提携的呢!”丁贵反唇相讥。
“不错,上官仪是提携过杨某,但今天的事,一码归一码,我杨某人不是个忘恩负义之人,但也不是一个不讲原则的人,他提携杨某是私情,杨某定会用自己的方式去报答,他叛逆朝廷,那是国家社稷之事,恕杨某铁面无私!”杨都尉杨嘉本铿锵有力回道。
“我呸,过不了多久他就人头落地了,你还怎么报答?这话连你自己都骗不了吧?”丁贵再次反唇相讥。
杨都尉一时无语,但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怒气。
“滚!”杨都尉把所有的鄙视和怒气都倾注在了这个滚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