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才一丝丝擦亮,婉儿便悄悄起床,又蹑手蹑脚出了门,而后奔马厩去。
还未到马厩,就见马厩那边亮着火把,近前又见已经有人在打扫冲洗马厩,婉儿见了只以为自己来晚了,吓得慌忙紧跑几步,拿了扫帚就要冲进马棚打扫,可却被人一把夺了去。
“这等脏活,哪能让一个才女来干?你就一边歇着呗。”夺她扫帚的人说。
“婉儿是罪人,快把扫帚给我。”婉儿说。
“说了,这等脏活不用你做的,你候一边就行。”那人说着又搬把木凳要婉儿坐。
“这怎么可以!大人的好意婉儿领了,可婉儿不敢抗旨!”婉儿说着硬是抢着活干。
“嘘,你不说,我不说,没人知道的。”那人又一把夺了婉儿手中的棕刷。
“没有不透风的墙,大人的好意婉儿感激不尽!可婉儿不敢抗旨!”婉儿说着又跑去提水。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小的只是受人之托。”那人又过去帮助婉儿提水。
“哦?何人之托?”婉儿问。
“你猜!”那人说。
“是太平公主吗?”婉儿心里多半猜是太子李贤,可没敢说出口。
“还有,再猜。”那人冲完一桶水擦一把汗要婉儿再猜。
再猜就要说出太子了,婉儿不想说,这是她心底的一方秘密。
“婉儿猜不着,不猜了。”
“是太子,还有周王殷王。你好大的面子我们可怠慢不起!”那人说完再次抢过婉儿手中的活。
“哦?婉儿何德何能!”婉儿似自言自语,接着叹了一声。
这一刻多少往事涌入她的心头。她想到为大唐冤死的爷爷、父亲,想到武则天的残忍,想到武则天对自己的呵护,想到太平公主以及李贤太子一路上对自己明里暗里的保护,没有他们的保护,无论是母亲还是自己恐怕都活不到今天,如今又多了周王李显和殷王李旦。
李唐!婉儿是该恨你还是该爱你!婉儿仰天叹问。
“婉儿想什么呢?”突然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婉儿耳边响起。
婉儿一惊,果然是太子李贤。
“参见太子!”婉儿连忙施礼。
“免礼,我说过,见本太子不必拘束。”李贤显得比以往更温和。
“婉儿何德何能,受太子如此大恩和庇护!婉儿感动且更加惶恐!不知何以为报!”婉儿双手交叠深深施礼。
“婉儿,别这样!真要究其因果,是我们李唐对不起你们上官氏。”李贤安抚婉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