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儿为裴炎送刑收尸,直折腾到午后才回到宫里。她先回了采微苑,母亲郑氏早为她烧好水沐浴更衣,可婉儿没来得及沐浴更衣。
婉儿听说了木儿的事拔腿就往武则天的寝宫赶。
“太后,婉儿负荆请罪来了!”婉儿一见武则天便跪下说。
武则天头也不抬,更没看一眼婉儿,她只管埋头批阅奏章。
“婉儿不该忤逆太后。”婉儿低声下气继续认错。
“你知道是忤逆哀家,可为什么还要去做?”
武则天气得用奏折朝婉儿砸去。婉儿不敢躲闪,让奏折结结实实地砸在自己身上。
“婉儿知罪,请太后息怒!”婉儿继续低声下气。
“哀家不知上辈子欠了你多少,哀家这没杀你的刀,不然你死十次一百次都不够!”武则天又恨又爱。
“婉儿上辈子烧了太后的高香,婉儿就知道……”婉儿想说就知道太后会原谅婉儿的,但话未说完被武则天打断了。
“别高兴得太早,从今往后你犯的错都由她们顶着。”武则天说着目光落在溪儿身上,且露一丝诡异的笑。
婉儿的心咯噔一下,不祥之感旋即袭上心头。看来木儿被拘押不是空穴来风。
“她们顶?她们是谁?”婉儿似乎要一个确切的答案。
“你说呢?当然是你身边最亲近的人。”武则天冷笑一声。
武则天的冷笑更令婉儿不安。如果不是刚刚从母亲那儿来的话,婉儿会以为武则天拘了自己的母亲。
“太后,一切都是婉儿的错,您就罚婉儿吧,木儿她是无辜的呀!”婉儿跪行到武则天跟前哀求。
“晚了,木儿怕是已经没命了!”武则天像是自言自语,而实际是给婉儿传递信息,让婉儿赶快去救人。
“木儿,木儿……”婉儿惊得爬起来满宫里喊着木儿,可问谁谁都不敢说,婉儿无奈只得再回来问武则天。
“太后,木儿她怎么了?都是婉儿的错,婉儿再也不敢了,太后就饶了木儿吧,她是无辜的呀!”婉儿再次跪下把头一下一下磕在地上发出嘭嘭嘭的响声。
“再也不敢了?当真?”武则天要的就是这个结果。
“当真,再也不敢了!”为了救木儿婉儿只能如此。
“唉,其实哀家也舍不得木儿,快去北苑看看吧!”武则天说。
武则天心里明白韦团儿是吃肉的狼,心狠手辣绝不亚于自己,木儿落到她手里不丢小命也得脱几层皮。只是为了驯服婉儿这匹小烈马她不得不这样做。
婉儿旋风一样朝北苑跑去,以致连谢恩都顾不上说。
韦团儿正在对木儿用刑。恶狠狠地对木儿吼:
“说,婉儿是不是裴炎的同谋?”
“不说是吧,把十个脚趾也给钉了!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本扇宫的竹签硬!”韦团儿咆哮道。
韦团儿已经在木儿身上用完多种酷刑。夹、挠、烫,当木儿还是不肯冤枉婉儿与裴炎同谋时,韦团儿亲手把一根一根的竹签钉进木儿的指甲,钉一根问一句,不诬告就再钉一根。十指连心疼,木儿一次一次地昏死过去又一次一次地被水泼醒。
“这样下去恐怕要出人命的!”行刑的李公公小声说。
“没那么娇贵,想当年戚夫人被制成人彘一时半会都死不了,这算什么,不招给我把十个脚趾也钉了!”韦团儿气急败坏。
李公公望着血肉模糊一动不动的木儿心里不住地发抖,他颤巍巍地拿起一根竹签摸着木儿的脚趾,冰凉冰凉,似乎已经没有了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