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叮当响，只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公主说。

“这是一场输不起的斗争，我们得争分夺秒迅速拿下周兴。”婉儿面色凝重。

“甚合本公主意！你且回，久了引起母皇生疑，本公主知道该怎么做。”太平公主目光坚定，表情凝重。

“好，婉儿静候公主佳音！婉儿告辞。”

婉儿说完匆匆离去。

二

武则天正在阅岑长倩呈报上来的南来北往的奏章，见婉儿迟迟未归，心下生疑。

“婉儿哪去了？”武则天问韦团儿。

“上朝后至今未归，奴婢不知婉儿大人去向。”韦团儿说。

韦团儿自从上回跑了三趟没把太平公主请来被武则天狗血一顿后嚣张气焰收敛了许多。

“谁上朝后至今未归？”正赶回来的婉儿接过话茬。

“见过陛下！”婉儿上前施礼。

“去哪了？”武则天用鹰一样的眼神盯住婉儿的脸问道。

“先去了政务殿，后去了公主府，她咳得厉害，婉儿去看看她。”婉儿镇定自若地回答道。

“公主病了？昨还好好的，怎说病就病了呢？看太医了吗？”武则天听说太平病了立刻关心道。

“她说不打紧睡一觉醒来就好了。”婉儿说。

“这孩子，跟朕年轻时一样，不爱看医吃药。”武则天说。

“陛下吉人天相，哪都能和陛下比，婉儿还是叫了太医过去。”婉儿说。

“汝做得好，虽说是庸医，可有病还得看。等忙完了朕再去看她。”武则天说完又一头埋进了那码成小山一样的奏折里。

“哦，对了，刚才武承嗣来过。”武则天忽然说。

“魏王很孝顺陛下。”婉儿心下一惊，知道武承嗣一定是为被扣下的周兴的奏表而来的。

“他是为一份奏章来的，他说他几天前上表过一份奏章，可朕这没有啊，汝看见过吗？”武则天问。

“什么奏章？婉儿阅过的陛下亦都画过可。”婉儿斟酌着字眼回答。

“一份关于削减冗官的奏章。”武则天说。

“好像没有，没看过。”婉儿回道。

但婉儿明白，武承嗣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武则天岑大人他们敢扣押奏章。

“那就是还在三省六院没呈报上来了。”武则天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要不婉儿过去问问？”婉儿说。

“不必了，削减冗官不过是老生常谈的话题，谈来谈去最后又不了了之。”武则天叹道。

“不对呀……”武则天审了一会奏折忽又想起这事。

“什么不对？”婉儿一头雾水。

“承嗣向来不主张削减冗官，怎么忽然一百八十度转弯？”武则天思索着仿佛是自言自语。

“再说了，就算是他想通了，这是一个不痛不痒的奏章，三省六院都可以闭着眼睛过，没必要扣下几天不呈报。”武则天分析着说。

“陛下的意思是……”婉儿打住话。

“对，承嗣是在用这样的方式告诉朕，三省六院敢于欺上瞒下扣押奏章。”武则天终于想明白了。

“起驾，去政务殿。”武则天的脸上立刻升腾起一股怒气。

三

政务殿的一帮宰相个个正忙得焦头烂额，武则天忽然驾凌。

“见过陛下！” 武则天每走到一位大臣身边，大臣便行礼道。

岑长倩是领班宰相，他上前行礼并负责招呼武则天。

“陛下有什么事情吩咐一声老臣万死不辞，何必亲自辛劳。”岑长倩客气道。

“朕怕尔等年岁长了，还有什么奏折遗漏了。”武则天很不客气地说。

岑长倩与欧阳通等一听都心里有数，可他们却把目光望向婉儿，误以为是婉儿方才回去告的密。婉儿心急之下用唇语说了武承嗣三个字。

岑长倩立刻明白武承嗣果然跑武则天那告状了。

“臣不敢，请陛下恕罪！臣只是想周兴的表请是别有用心，置陛下于两难唯恐天下不乱，臣等又拿不定主意故而还在讨论中。” 岑长倩跪下说。

“哦 ，什么奏折能令尔等如此为难？”武则天问。

“易嗣子。”岑长倩叹一气吐出三个如千斤重的字眼。

武则天听后久久不语。武则天心里更明白这是武承嗣的杰作，可当今嗣子毕竟是自己的亲生骨肉，虎毒不食子。自己已经气死一个杀死一个流放一个，只剩下旦儿了。武承嗣心狠手辣若易他旦儿命不保。

“陛下，嗣子已在东宫，不可更立，老臣奏请查办乱言易嗣者！”欧阳通立刻跪奏。

“臣奏请查办乱言易嗣者！”宰相格辅元见状也连忙跪奏道。

“都起来吧，朕什么也不知道，也没来过。”武则天思虑再三说出这番话，而后起驾回宫。

婉儿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这时她才发现自己紧张的汗湿透了内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