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云的脸一下子就僵住了,他扫了有隐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对时淩说道:“小星,我们不要这个好不好?没什么好玩的。”
时淩直接不干了,撅起嘴就耍赖卖乖:“我不要我不要,我就要他陪我玩!”
该死的,那个杂种不愧跟那个浪荡的姑姑一样!有云的眼神变了,心里骂着有隐。
作为妹控,他无法忍受自己最最最亲爱的妹妹居然这么护着自己最讨厌的人,毕竟有隐身上的伤还是他自己打过去的,现在要把他治好……他真的嫌有隐脏了他的灵脉,没来由地,现在胃里疯狂泛着恶心。
有隐感受到了有云沉默之中眼底爆发的杀意,他明明都还没做什么,于是他默默地又缩回了黑暗里,希望能将自己的存在感再降低一点。
自从跟着母亲来到这里,有隐就知道,这里的人和大山里的那群歹夫没什么两样……
因为这个血统,他在两边都过得水深火热。
在人类看来,有隐是高贵的涂山狐,那群乡野歹夫说着“最喜欢将你们这种孤傲的高等种族踩入泥里”,折磨着自己的母亲,甚至连他一个小孩子都要染指。
在涂山狐看来,自己却是连人类都不如的杂种,路边的一棵野草都比自己强,只当自己是一个可以随意泄愤的玩具。
在夹缝中求生的日子好累啊,妈妈……
他闭上了眼睛,心跳越来越快,那是他数日不得休息后过度劳累的身体发出的危险信号。
如果可以猝死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也没有什么痛苦,总比拖这个累赘似的身体要好,对吧。
这个时候,一道光芒闪过,有什么东西似乎融入了自己的身体,有隐只感觉好舒服,好温暖……
这是要死了吗?世人常说,人死前是会感到很舒适的,并且还会走马观花,回顾自己的一生……可是有隐什么都没看到,只有一片黑暗。
终于……可以结束了吧……
……
有隐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温暖的被窝里,这种舒适的感觉过了太久了,他一下子没有舍得睁开眼睛。
下一瞬,他吓得弹坐起来,定睛一看,身上是上好的蚕丝被,一看周围,房内的布置都不是自己破烂的草席角落能比的。
有隐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又被什么人搞了,是不是又要污蔑他爬床什么的,是不是又要欺负他了,于是他连滚带爬地从床上下来,正慌忙之中,却听见了一旁有人发出了轻笑。
有隐定睛一看,时淩正坐在一旁,手中捧着一本话本,嘴角笑咧开来,仿佛是见到了什么滑稽的事物。
“真有趣,让你睡个好点的地方跟要你命似的。”时淩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语气轻弄。
有隐吓得话都不会说了,下意识就要跪下去,却被时淩直接砸了一个干茶杯,呵道:“不准跪!”
话刚说出口,时淩就后悔了,两个人的记忆融合同时带着性格偏向的转变,这样凶也不是她的本意,只是一旦发现有什么不遂她心愿的事,她就是无法遏制地发怒。
糟了,这样不会把有隐给吓到了吧?
时淩站起身来,明明还没走到有隐面前,可是有隐却下意识地抬手护住了头,闭上眼睛偏过去了脸。
这纯粹是被欺负得多形成的条件反射,时淩顿时哑口了,她站在原地没有动,观察着对面人的一举一动,生怕自己又做出了什么让他误会的事情。
过了半晌,想象中的虐打没有降临到他的身上,有隐才敢从手肘缝里去瞧时淩,见她神色如常,他才慢慢地将手放下来。
误会了么?……他这般想着,没想到下一刻时淩向她走了一步,抬起了手。
该死的条件反射再次重现,有隐将手肘护住了头,却换来时淩嗤笑一声,直接扒拉开他的手臂,说道:“窝囊,你光这样挡住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