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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上午九点,贺岁愉才懒洋洋从床上爬起来,继毕业典礼和六级考试完毕,连着好几天放肆性睡觉和吃东西。
云臻去上班了,她一个人吃完早午餐已经是十点,打扫了遍房间,脏衣服丢进洗衣机,坐在阳台呼吸新鲜空气。
正吃着新鲜的草莓,江言遥给她发了消息。
[有空没,来千碧山一趟呗,有事找你。]
[什么事?]
[家里空运来了新鲜的水果,请你吃。]
[我不信。]
直觉告诉她,这位大小姐主动联系她,吃水果事小,大事在后面。
江言遥话说的滴水不漏:[行吧,主要是有点事请你帮忙,学校上的,顺便请你吃水果。]
[我爸妈没在家,放心过来。]
贺岁愉发了好过去。
她就说这位小姐不会平白无故找她。
骑着电车到千碧山,走到门口就看到江言遥抱胸靠在大门口等她。
贺岁愉眉梢微挑,停车,“让我猜猜是什么大事,让大小姐你在门口亲自迎接我。”
江言遥打量了番她的蓝白色小电车,面露嫌色,“你以前开的车呢,司机就不说了,他们家穷到连辆车都不给你配?”
“好歹以前在千碧山,奶奶在家的时候你都是车接车送,现在生活质量怎么还越过越下降了?”
“贺家快破产了?”
“什么下降了,我有车的,只不过前几天发生了点小事故,送去修了,电动车骑着挺方便的。”
大门口距离江家二房还有一段路程的小别墅,贺岁愉拍拍后车座,“上车,让你感受下在电动车后座上笑的感觉。”
想到等会儿的事,江言遥嫌弃了擦了擦电动车后座,侧身坐上去,“给你一个载本小姐的机会。”
电动车骑到二房院子里,里面停着两辆车子,一辆她认得,是蒋续泽常开的奥迪,还有辆炫酷的跑车,应该是江言遥的。
贺岁愉心里诧异了下,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车子刚停好,贺岁愉还没问是谁的车,家里是不是来客人了,江言遥就迫不及待拉着她往房子里进。
一只脚刚迈进门,一股冷气扑面迎来,看清里面的状况,贺岁愉放轻呼吸,斜瞪了眼身旁笑的牵强的江言遥。
客厅里坐着两个气场不分上下的男人,白衬衫黑西裤的蒋续泽坐在上位,她昨晚在火锅店见的那个冷痞型帅哥坐在蒋续泽对面,白色长T加黑色立领外套,搭配黑色直筒牛仔裤,清爽又帅气。
两个人看似平和的交谈着,就看谁先压不住眼底的冷意。
这不是妥妥的修罗场。
知道点内情的贺岁愉此时在心里暗骂江言遥一百遍。
蒋续泽查完户口,开门见山,笑意吟吟,眼底的晦涩几乎翻涌而出。
“李同学可能不清楚,我其实不是遥遥的亲哥哥,家里父母说过遥遥要招一个上门女婿。”
对面的李柏煜轻笑应对,“其实我觉得还是要看遥遥的意愿,年轻人婚后和父母一起住的很少,上门女婿没什么区别,我家里还有一个哥哥,遥遥要是有需求,我随时可以。”
贺岁愉都不由为这位刚和江家小公主交往一星期的勇士捏了把冷汗。
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迅速吗?
才交往一星期怎么就大言不惭扯到谈婚论嫁上了。
她甚至不敢看蒋续泽的脸色,想趁着两人不注意暗戳戳离开。
根据脑子里现存的剧情,蒋续泽妥妥的白切黑,是那种别人惹了他,面上依旧笑眯眯,转身就捅刀子那种人。
自己的事还没搞明白呢,哪顾得上其他人,这帮谁爱帮谁帮,水果谁爱吃谁吃。
刚抬脚准备离开,江言遥扯着她胳膊往客厅里进,“岁愉姐来了,她中午和我们一起吃饭。”
贺岁愉第一次发现江言遥手劲这么大,她一点挣扎不动。
强行被按坐在沙发上,婉拒的话出口前,江言遥趴在她耳边悄声说:“帮了我这次,以后加倍奉还,不用你做什么,充个人头就行。”
她今天就是带李柏煜回来吃个午饭,尝下家里阿姨的手艺,提前打探过蒋续泽和父母不在家。
谁知道蒋续泽这狗玩意今天抽风,突然出差回来了,见到李柏煜就阴阳脸。
她不得已舍近求远找人来。
多个人在,蒋续泽总能收敛点。
贺岁愉客套地笑了下,简单做了自我介绍,没话找话,“是李同学吧,昨晚言遥还和我说她找了个特别帅的男朋友,昨晚灯光不好没看清楚,现在一看和蒋哥不相上下。”
江言遥一听就知道她这是愿意帮她了,说话还挺有技巧,谁都不得罪。
李柏煜也跟着说场面话,说话圆滑,听着特别舒服。
应付完这边,贺岁愉又向那边暗戳戳解释,“蒋哥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我和朋友去吃火锅正好碰到了言遥和李同学,要不是昨晚我还不知道言遥交男朋友了。”
蒋续泽笑意不达眼底,“巧了,我也不知道,上午一到家就发现家里多了个男人,原本还以为家里进贼了,差点把李同学得罪了。”
李柏煜腼腆地笑了下,“这事赖我,应该提前打声招呼,规规矩矩上门拜访。”
蒋续泽递了杯茶水过去,“年轻人就是得胆子大一点,有闯一闯的本事,当然,过满则亏。”
李柏煜手刚碰上,不知是谁出了差错,小巧的陶瓷茶杯掉落在清脆的大理石地板上,热水溅出,打湿他的牛仔裤脚。
李柏煜连忙站起来,歉意道:“不好意思,是我手滑没拿稳。”
蒋续泽云淡风轻,“没关系,等改天我再去拍套茶具送给遥遥。”
“这是遥遥最喜欢的茶具?”李柏煜问。
“去年我们一起参加慈善晚宴的时候拍下的,不过没事,先让佣人带你去客房换件衣服。”
一沾到晚宴和拍卖就预示着价格不菲。
李柏煜转身时拉着江言遥问价格那刻,场外人贺岁愉就知道这局蒋续泽赢了。
白切黑不愧是白切黑。
之后一顿饭贺岁愉吃的心不在焉,脑子里想的全是吃完饭立马跑路。
离开千碧山当晚,贺岁愉和林黎早打了招呼,去了趟私人工作室,收拾行李去机场。
再待下去,江言遥那事她非得成为半个当事人。
而且……有些事情迟早要做,距离改变不了,她主动跨越,希望结果能尽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