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程越心好不容易有和任书奕相处的机会,自然是不会错过的,坐在她的旁边,开口问道:“这些年你过的还好吗?”
“托你们程家的福,这些年过的比在程家好千百倍。”任书奕冷笑道。
她倒也没有说谎,这些年在江家,虽然过的也没有多称心如意,但却好过在程家的十几年,毕竟在江家,她是以长辈的身份应付小孩,而在程家,她是以晚辈的身份面对这些所谓的亲人,到底是不一样的。
“那我也不用愧疚当初没有及时出现,阻止母亲签下那样的合同了?”程越心笑了笑,情绪略显苦涩。
任书奕知道程越心对她的关心都是真的,毕竟当年到了程家之后,程越心对她也颇为照顾,如果不是因为程越心后来暴露的心思,不顾及她的感受做出的事,或许她们真的可以成为异父异母的好姐妹。
只可惜程越心偏偏做了让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的事,果然程家人都是一样,包括曾对她好的程越心,也是如此。
“程越心,你其实也希望我滚出程家的吧?何必这样惺惺作态?”任书奕道。
“姐姐!”程越心很难过,难过于任书奕会这样想她,眼眶里很及时的蓄满了泪,“你明知道我的心意,若我阻止得了,又怎么可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成为别人的人?”
“你既以知我早已为人妻,现在又何必来招惹我这个有夫之妇?”任书奕话是说给她听的,语气里却也是在自我嘲讽。
有夫之妇这个词汇,程越心很讨厌听到,而这四个字,偏偏又是从任书奕口里说出来的,她就更加的难受了,抓住了任书奕的双臂,像是发了力般,全身都在颤抖,“姐姐,离婚好不好?和我在一起,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的。”
“可笑。”任书奕面无表情地把她的手从自己身上移开,“程越心,你今天之所以可以在这里和我说这么多,仅仅是因为曾经在程家,你对我颇为照顾而已,但那些比起你对我做的事,根本都不值得一提。”
“收回你那可笑的妄言。”
任书奕忍着脚上的疼痛站了起来,甚至不愿在多给她一个眼神,拿上了雨伞,就走入了雨幕中。
程越心看着她的身影闭眼,含在眼眶里的泪水从脸颊滑落了下来,像是不肯认命般,双手紧紧攥着,不肯松开。
在学校耽搁了不少时间,任书奕今天又没有开车过来,就只能去学校门口打车回去,加上是下雨天,回到家的时候,天色愈发的阴沉。
江晚澄就在客厅沙发坐着,像是在特意等她回来似的。
任书奕看了,原本一瘸一拐的走着,为了不被看出端倪,忍着疼痛,装作无事发生走了过去,期间眉头紧紧皱着。
“任书奕,为什么?”江晚澄看到她,甚至没有想要隐瞒,很直言的问了。
任书奕疑惑:“什么?”
“你脚有旧疾,遇雨天潮湿的环境会复发,这件事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江晚澄问道。
“原来你已经知道了。”任书奕见她如此坦言,索性自己也不装了,本就疼痛难忍,还要装作正常的样子,已经是很难了。
她走的很小步,看着有些瘸的走到江晚澄旁边坐下,自顾自的倒水喝,似乎没有要解释的意思。
“你怎么不回答?”江晚澄等不到她的回复,就看向了任书奕,眸子里的关心和心疼很明显,与以往看任书奕时的眼神都要不同,这一次格外的真挚,不掺一点假意。
可这样出自真心的关心,在任书奕眼里却觉得格外荒唐,想到江晚澄过去对她的态度,她甚至觉得江晚澄比程越心还要虚伪,却也比对程越心还要多一丝奇怪的情绪。
“江晚澄,我这脚因何落下病根,我想你是最没有资格过问的,既然讨厌我,那就讨厌的彻底点,不要让我心存幻想,觉得你真的会对我好。”任书奕面上平静,看着她的眸子也很温和,但说出的话却格外的凌厉,像是在划清界限,提醒对方也是提醒自己的身份和相互的关系。
她们的关系本来就不好,厌恶和关心是两个完全相反的词汇,不应该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心理上的矛盾也会成为最大阻碍。
“你不信我?”江晚澄咬唇问。
任书奕笑了:“我凭什么相信一个讨厌了我将近十年的人?”
程越心的出现,让她更加认清了自己,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或许是未来,她都不应该去相信自己真的会有人在乎,她不是不够自信,也不是自我埋汰,只是三十余年真正对她好的人没几个,她便没有理由相信一个短时间内突然态度大转的江晚澄。
“我会证明给你看。”虽说任书奕的不信任让江晚澄心里难受,但她没有生气,毕竟事实就是如此,信任本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建立起来的,她可以慢慢来,循序渐进。
至于这么做的原因,她不知道,只是想这么做,就做了。
任书奕对她说的话笑而不语,她不知道江晚澄突然对她这样,是不是真的出于知道她的经历,而对她心生怜悯,就算现在她不信任,她也挺想看看江晚澄会拿什么来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