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江家别墅,任书奕打算下车,想到这车是自己的,而开车的人是沈慕宁,解开安全的手顿了顿,目光渐渐地落在了她身上。
“我待会打车回去。”沈慕宁与她对视道。
“不,其实我是想说,你要不就先把我车开回去,回头开到公司来给我就好了。”虽说是主动送她回来的,但她也没理由让她一个人又打车回去,多少有些不厚道了。
“那你呢?”沈慕宁沉吟道。
“我到时打车去公司就好。”任书奕说罢,就下了车。
她下车进院子的时候,沈慕宁也没有犹豫,就开车离开了,任书奕听着车声远去,回头看了一眼,倒是很果断,丝毫不拖泥带水的。
任书奕走到了别墅门前,她没有立刻开门进去,而是站在门口酝酿了好一会,她甚至都能想到进去后,看到江晚澄会是怎样的情景。
想到这里,她心口隐隐作痛,夜间似有寒风袭来,无尽的寒冷灌入她身体里,忍不住缩瑟了一下,她恍然回神,捂着心口的位置,能感觉到心脏被人揪着拧成了碎渣,痛苦万分。
明明这些伤害都是自己造成的,她有什么资格痛?
任书奕轻叹了一声,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就开门进去了,很长时间她回到家,客厅的灯都没有开,而江晚澄人却在沙发上,就连现在也一样。
不过这回人不是坐在沙发上,而是在地板上,整个人趴倒在了茶几桌上,桌上还有几瓶啤酒,似乎都是空的,不知道人是不是醉了,趴在那没有动弹。
今年跨年没有下雪,但夜晚的室外温度也在零下左右,只是任书奕进来的时候,没有感觉到室内温度有什么变化,依旧冷的刺骨,里面暖气没开,阳台的玻璃推拉门没有关上,风对着里面吹,也对着江晚澄。
在家里,江晚澄穿的很单薄,只是她没有开暖气,风又对着自己吹,很容易着凉的,记得上次在医院,江涛也提起过她发烧的原因,除了淋了雨之外,现在的做法和之前无异。
即便是伤心欲绝,也不该不顾自己的身体,开这种玩笑又是何必呢?
任书奕无奈,先把阳台的推拉门关了起来,然后把暖气给打开了,这才向江晚澄的方向靠近。
她在江晚澄旁边缓缓蹲下,先是看了桌上的几瓶啤酒,江晚澄趴倒时,手上还紧紧拿着一瓶啤酒,任书奕伸手去拿,很轻松的就从她手中抽了出来。
还有半瓶的啤酒,任书奕看了她一眼,不太清楚是醉了还是怎么样,却没有要把人扶回房间的打算,而是在她旁边坐下,靠着沙发,轻抿那剩下的半瓶啤酒,目光始终落在江晚澄身上。
自始至终她也没比江晚澄好受多少,从知道自己也动了心开始,从江晚澄表明了心意的那刻,她们都无法回到最初,其实最初也好不了多少,她们并没有什么值得回忆的事。
任书奕只喝了一点点酒,她没有醉,只当自己是醉了,坐在江晚澄的旁边,低声喃喃道:“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与你之间的关系已经捋不清了,我能感你所感,痛你所痛,我不知道你是何时对我有这种心情,可我大概清楚自己,或许在很早之前就有所感觉了。”
“可能是从你打探我生日开始吧,从小我过的并不好,无论是原生家庭,还是重组家庭,他们对我,比对陌生人还差,而我知道自己不讨喜,便从来不敢奢求什么,所以我从小就没有过过生日。”
“当初你问我的生日,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不是因为我不期待有人能给我过生日,而是我生日这天,刚好是进江家初见你之时,也是我被母亲骗回去,与你父亲签下协议之日,是我太天真了,怎能期待一个多年从不待见我的母亲突然对我好。”
说到这里,任书奕顿住了,猛地灌了一口啤酒进去,提起伤心事,她眸底的苦味更浓了几分,微微垂下眼帘,“你一定很想知道当年我和你父亲签了什么协议吧?”
如果换做是从前那个对她恶语相向,满是厌恶她的江晚澄,或许根本不会关心这些,可如今的江晚澄,是不管她做什么,都会有各种情绪的,她和江涛有关的事,她一定很想知道。
“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你的。”任书奕嘴角向上扬了扬,却看不出她是在笑,“还有你差点出意外的那晚,我的情绪起伏很大,当时我特别害怕,害怕自己在晚一步,你就……”
任书奕摇了摇头,后面的话没有继续往下说,这不是什么值得提起的事,就算江晚澄此刻睡着了,她也不该提的,毕竟这样的事,发生在哪个女孩子身上,都会是一场噩梦。
“当初你被下药,让我帮你时,我慌过,你攀附我想要亲我的时候,我真的有片刻的动摇,可我知道我不能,明明被下药的人是你,可你触碰我的时候,我都特别想要了你,不知道为什么,开车送你去医院的那段路上,我的煎熬并不比你少多少。”
“在学校里,有个男同学向你表白,全程我其实都在场,当他对所有人喊到你的名字时,内心有种奇怪的情绪翻涌而出,心颤了一下,仿佛坠入了冰窖,冷意像是贯穿了我的全身筋脉,当时我只有一个念头,希望你不要答应他,因为害怕你答应他,所以我才选择了离开,若是一直不知道结果,便不会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