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越听得极不适应,“你何时变得这般不近人情了?”
言语歹毒,对一个已死之人都没有基本的尊重。
殷昊笑了,眼里都是讽刺。
“你以为,我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转过身来面对她,灼灼目光不容她躲闪。
“温良?”
他不是,打他在宫变时连眼都不眨地杀了偷袭他们两个的叛贼起,他就称不上善良了。
“贤明?”
那就更不是了,若她知晓他都做了什么,或许就不会这么想了。
“还是……”
时越不耐烦他这阴阳怪气的样子,出声打断。
“白眼狼。”
她又不是真的瞎了,当时带他出逃,也是亲眼瞧着他的本性。
哪是什么漂亮温和的小绵羊,分明是蓄势待发的小老虎。
但她也没有因此而改变对他的态度,甚至冒着巨大的危险都不放弃他。
这些年的出生入死,不光是为了父亲,同样也是为了他。
她早就说了,他是这世界上唯一还与她有着血脉联系的亲人,她不想失去他,更不想做一个孤独的人。
但现在再看,他也不是老虎了,是一匹狼。
一匹白眼狼。
“什么?”
他听得清楚,却不敢相信。
“我说,你是白眼狼。”
时越起身,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你小时候就不善良,我清楚得很。”
“但这有什么,为了活着无可厚非罢了。”
“我也不管你做皇帝如何,贤明不贤明,百姓说了算,与我无关。”
“只是,你为何对我确实恩将仇报?”
殷昊不明白,她指的是哪桩“仇”。
反正暂时也出不去,不如好好和他掰扯掰扯,不受这窝囊气。
“你听着,恩将仇报之事有三,”她伸出拳头,先竖起一个指头。
“其一,你要我当你的皇后,无异于强人所难,你明知我心不在后宫在前堂。”
第二根指头,“其二,我不是杀害公主的真凶,你一定很清楚,但你却选择顺势而为将我与高将军关入地牢。”
“我想,是否有给我个教训的意思?”
因为她拒绝了他,又因为她不见他,或许还因为她曾差点儿就会嫁给元生。
无名指伸出,“其三,刺杀公主的黑衣人是你派去的,为什么?”
殷昊的黑眸微微睁大,面上却没有慌乱。
“你猜到了。”
好像很惊喜她的聪明,没有任何对被她戳穿真相的恼羞成怒。
更没有对一个无辜的和亲公主惨死异国的羞愧。
“为什么?”
她又重复了刚才的问题,不想和他牵扯别的不相干的东西。
“能因为什么呢?杀她除了不想要她做我的后妃,还能有什么原因?”
理所当然,尽管不是他派去的人杀的,但也歪打正着如了他的意。
没有老常的介入,公主也不会活着入京。
她的命,早在和亲的开始就被他们这些当权者改写好了。
“你也可以不答应的。”
拒绝不就好了,凭什么要让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人以死为代价。
“若是一开始就拒绝,又怎会有现在的盛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