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皇的大明宫内哭嚎声一片。
随着太医到来,个个直言若治不好,提头来见。
唯有新帝宽慰两句,毕竟他知父皇这并非凡人可治之病,能维持如今状况,已然是太医们花费十二万分心思的结果。
自然也有元珤留下的那些红绳有关。
想着,新帝上前握住太上皇的手,想让其快些转醒。
许是苍天听到新帝祈祷,在一众皇子吵作一团时,太上皇悠悠转醒,听着互相指责的对骂,怒气上涌。
“父皇,莫要……”
“一群逆子!”
听到太上皇有气无力的呵斥,声虽轻,但他们时刻留意加之新帝之言,个个跪到太上皇身边,口言长命百岁,他们尚未尽孝心云云。
这话换做平日太上皇只有开心儿子懂事,年老多疑又病重的太上皇只觉一个个儿子居心不良。
呵斥两句后,气力越发不足。
不知是不是今儿受了打击,又接连挪动,脸上一片死气。
听着新帝半趴在他怀里喊父皇,太上皇一时想到元后生子那年,朝野清明,满心期待。
“阿成。”
“阿成,要守好江山,善待你这些兄弟。”
随着新帝应下,还欲再说些什么的太上皇眼皮越发沉重,随后缓缓闭合。
太上皇驾崩。
举国哀悼。
因此,新帝的登基大典随之延后,不过每日朝政却并未有半分拖延。
随着太上皇驾崩,一众皇子被封亲王,心有不轨的直被安上一个孝顺的名头让其守皇陵。
帝王出孝,已入腊月。
看着心腹抱来装着骨灰的瓷坛站的离自己八丈远,满脸不赞同为何陛下要他去装一个殉葬贵太妃宫女的骨灰。
见小内侍如此,新帝也不强求上前。
虽忌讳死者,可有谁知,好些人还不如鬼。
挥手写下一个地址。
“送去这个地方好好安葬,也让他们过个团圆年。”
若非家里穷苦,或实在活不下去的孤儿,谁愿意送孩子入宫。
他们本就亲缘淡薄,听闻此举,刚还觉得晦气的小内侍当即跪地,欢喜道:“陛下当真仁慈,小的替这小宫女谢过陛下。”
片片雪花落下,无数人称赞来年定是丰年。
炮竹声中,大周旧年号称为历史,新帝改年号为元庆。
过完十五,大朝会上,胡广文通过侍卫首领渠道送出的奏折被点出。
不止粗盐矿与盐石,便连海盐都可靠此法子提纯,一同来的更有胡家试验成功的细盐。
为何两淮盐商富可敌国,不就是因盐提炼太难。
而今若这法子可行,那大周便有源源不断的细盐,其中利益……能上朝参政的有哪个能看不透其中破天的富贵。
因折子是胡广文上的,想到自家或联姻曾因元珤一条红绳便将痴傻多年的孩童与常人无异。
再多的金银哪里比的上命重要。
一时,满朝文武竟一致夸胡广文,言其所奏之法可行,功在千秋万代,必须厚赏。
连元庆帝乃真龙天子,福佑大周等言也被说出了花。
便是心中有些不服的几位亲王听闻此事,也都偃旗息鼓,他们虽有野心,可有什么还能比盐价便宜,让百姓吃得起盐更大的功绩。
灰心之余,不少亲王难免想到胡家,想到元珤。
那红绳,莫非当真如此管用?
有此想法的何止亲王,满朝文武一边羡慕胡家养的孩子好,有天大的福气,一边又恨自家孩子不服管教。
想到当初沈丞相两个孩子的事情,不少偷派心腹管家带着小公子或女眷以回娘家等名义,无数马车奔向洼里。
有人欢喜有人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