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过药碗,手腕酸软,微微发颤,“我是中了什么毒?"
“欲毒,中毒之后,欲火焚身,神志错乱。魅妖拿此毒捕诱猎物,被盯上的猎物中毒后便会任其摆布,心甘情愿被其吸干精气。修者如果心智不坚,被欲望冲昏头脑,落入魅妖之手,不仅修为尽数被夺走,性命也堪忧。”苏媚接过我手中的空碗,“好在那位大人是位正人君子,护了你周全。"
我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还是头昏脑胀的。
苏媚放下碗,在我跟前呆呆站看,她脸颊微红,像是有什么想说的。“安歌姑娘,我要跟你道个歉,在风雨楼的时候我行为过激,不知全貌就说了一些不太礼貌的话……"
我摆了摆手,“无碍。我没往心里去。"
“也是那位仙子告诉我,我才知道来龙去脉,是我太冲动了。”苏媚红看脸,跟我道歉,我自然没有怪过她。出身名门的她当然不知道人间疾苦,就像曾经瑶姬也不懂一样,她不屑放下身段委曲求全,不会为了活命弯腰求情。而安歌,是当过叫花子讨过饭的……
我叹了口气,话说回来,这莫名其妙的风雨楼之行,背后主手目的是为了什么?为什么针对我,却又为不害死我?
烨与阿兮没有碰面,我也懂,见面徒增尴尬,我知他有心事,但有的事不好解。
连云宫地处齐云山脉,高山之巅云雾之中,往南看是无边无际神秘的迷雾森林,这片山这片森林是最靠近天界的地方。放眼望去,大好河山令人心驰神往。对应地图上的计划,已完成不少,
再过一个月便可集齐多半碎片、剩下的都是难啃的骨头了。也不知道凝沫那边怎么样了。
这场仗越打到后面,越发现它与每个人的命运,都息息相关。安歌能做的,越来越少了。
蝎妖当然不会是烨的对手,馨兰长老与一众弟子平安归来。炎夏兴高采烈奔向我,“一个月不见,安歌你瘦了不少,舅舅说要带你多吃好吃的,到时记得喊我哟。”
我掐了掐腰,“唔……这几日怕是都在连云宫已经吃回来了。”
炎夏悄咪咪地凑了过来,“欸,在风雨楼救你的那个仙子,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我挑了挑眉,炎夏这个女色鬼,果然一凑到我跟前就是要说这些。我哭笑不得,“是啊,很是好看!玉树临风!”
“他啊,是瑶姬公主以前的旧情人呢。”炎夏不忘张望一阵,看到烨就在不远处同馨兰仙子议事,就压低了声音,“晚上再跟你叨叨,这里头故事可丰富呢!你说,瑶姬公主她桃花运怎么这么好呢。"
我不禁扶额,笑,“你还挺羡慕?"
炎夏瞥了我一眼,“唔,我忘了,咱们安歌的也很好!也许,男人就喜欢你们这种长得好看又乖巧斯文的。”见我笑,炎夏抿了抿嘴,又道,"不过……安歌,我怎么觉得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但又不知道到底是有何变化。舅舅也常说,感觉你心里有事的样子。”
“哈?没有啊。”
炎夏拉过我的手,“不说这个,今日天气真好,安歌,咱们去玩水去。”
炎夏虽然顽皮了些,但作为朋友,甚是贴心。她带我在海里恣意欢快了一把,我折腾得够呛,但确实心中轻松不少。
“以前我觉得心情不好了,或者暴躁了,就去海里恣意放纵一把,玩玩水,吹吹风,就又快活了。”炎夏伸个懒腰,“我早就想来发泄一通了,受不了舅舅,每天就跟个和尚似的在我耳边念经,真羡慕你跟连云宫弟子们一起。”
我捋了捋眼前被风吹乱的碎发,“师尊他还好啦,比师叔好吧,师叔要是念叨你,你更受罪。现在神魂碎片的进展如何了。"
炎夏也跳了上来,挨着我坐下,“一般。每一场都是恶战,事态发展到如今,都是强者之战。强大的妖怪不断四处掠夺神魂碎片,弱小的妖怪守不住手里的神魂碎片。张扬的妖怪早就被收拾了,不张扬的我们不知情况也不敢轻易出手,即使援军到了也要战上一段时间。听舅舅说,神魂碎片的力量目前都是外泄的,玄门如今兴许已经不起多大作用,哪日魔界之人发现了玄门失效,便是天魔争纷之始。我感觉三界真的要乱了。你说那么神奇的玄门结界也有撑不住的一天,可真是世事难料。”
也许就像曾经弥月神尊说的,万物有命,我曾经不甘走神祖为我设定的路,跳了诛仙台,终究还是埋下了祸恨。
炎夏往我脸上打水,“又叹气,安歌你这就扫兴了。”
我站起身来,大喊“邪不胜正!我永远坚信正道!!”
炎夏也爬了起来对着无边的东海大喊,“我也是!炎夏战无不胜!”
回到连云宫天都黑了,如今馨兰长老也回来了,碎片该拿出来了,可是手镯中的神魂碎片谁却取不出来,烨也无可奈何。
“这法器确实厉害,只有等凝沫回来取了。”烨收回手去。
“不过,它似乎只对法术灵敏。”我有些遗憾道,它对暗器没有用,我曾以为,凭这个手镯我该是刀枪不入的。
馨兰长老应该也是听说我与苏媚的遭遇了,“我听苏媚说了,安歌此番可有受伤。”
我朝长老福了福身子,“没有受伤,安歌比较幸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