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他,今天唯有死劲的敲门,才是见到她的办法。
或许正是这雷声般急促的敲门声,再也无法让门内的人安静。
正在二爷心焦之时,大门吱呀一声开了,伴随着的还有那愤怒的声音:“叫丧呀?拍这么久这么急,今日女儿红不开门做生意,难得清静的一天被你扰乱的心烦意乱......”
门开了,正是云儿姑娘。
云儿仔细看时,看到那拍门的人,正是多日不见的二爷。
他眼中有急切,还有那突然而至的惊喜。
二爷看到,云儿一脸倦怠,衣衫不整,想是刚刚还在卧床休息,被敲门声扰乱了安静。
“打扰你休息了,不见你开张,我这心里......”二人四目相对间,二爷主动打破了沉默。
云姑娘转身往里走。房子德一闪身闪进了大门,随手将门关上了。
酒肆外房一股浓浓的让人沉醉的酒香。
走过外房,进去内房,房内还是那般素雅干净,外房的酒香弥漫在屋子里,夹杂着内房里淡淡的清香,这种香味沁人心脾,让人沉醉。
这种味道,二爷特别喜欢。
他不由得猛吸了一下鼻子,好将这种香味吸到身体里,留在心里。
二爷一眼瞥见床上被铺的凌乱。
想是刚才她正在卧床休息,被他地动山摇的拍打声吵得实在是忍无可忍了吧。
进的房来,云姑娘并没有同二爷说话。她拉过来一张椅子,倒上一杯热茶,示意二爷坐下。
客气的倒像对待一个不速之客。
二爷此时也确实算是不速之客。意外见到她花容不整,雍容倦怠,她也丝毫不在二爷面前刻意的去掩饰什么。
她就那样任由发髻乱着,衣衫不整着,脸上的倦意带着。
她坐下来,坐在那块红妆镜子前,开始动手描画。
镜中人,若杨柳拂面,搅的二爷的心思难耐。但此时此刻,他坐在她身后,并未敢走上前去。
他只是静静的看着,看她将那张精致的脸蛋,描画的更加妩媚动人。
一会儿的功夫,刚才还是一身慵懒之气的姑娘,顷刻间已经像变了一个人似的,神采飞扬,朱唇皓齿,美目生辉。
她莲步轻移,轻轻走到二爷面前坐下来。
世上有许多奇妙之物,如果算,这女人的妆容之术也算其一吧。
它顷刻间便能让一个心思疲乏的女人,变成一个光彩照人的可人。
她望着二爷的眼,那双眼,在二爷看来,是这张精致脸蛋上最动人的部分,它里面深藏着太多勾人心魄的东西,二爷很想走进去,走进那深不见底的深邃里,沉溺在里面,再也不走出来。
在云儿的凝视下,房子德反倒觉得不好意思起来。
她只是那样望着他,不说话,就像二人第一次见面时那样。
那次,云儿也是这样望着她,只一眼,只一眼就将房子德的心收了过去。
那颗心就藏在眼前这双凝视他的眸子里,再也找不到归去的路。
房子德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人,更没有在任何一个女人面前有如此感觉。
他为人豪爽坦荡,是风是雨,何去何从,他何曾有过这摇摆不定之态?更何曾有过浑身不自在的时候呢?
他房子德向来就是说一不二的男子汉气魄,男人一腔热血,要洒就洒,要爱便爱。
爱,就爱到骨子里,爱到灵魂深处,爱到彼此的生命中。
将你化入我,将我融进你,天旋地转,地动山摇,随它时光如何流转,天地间只留下这不分你我,爱到极致的一对人。
一生一世,天为谁春?
二爷是这种磊落畅快之人。
他心中再也拂不去那双醉人的眸子。
他心中将云儿占据的位置放置到那心灵深处,珍贵,无双。
他房子德有了如此心绪,有了如此情动,今日为何在这个人面前,反倒显出拘谨来了呢?
他不该是随着自己的心性,猛扑过去,抱起那日思夜想的那个人,托起那张勾人心魂的脸蛋,死命的亲下去,任时间如何流转,情自随心,爱下去,爱下去,一直爱到不知何日何夕。
事情不该是朝着这个趋势发展下去吗?
但事实是,二爷竟然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在那双眼睛的凝视下。
云姑娘自有这种拒他于千里之外的魅力,她只是笑盈盈的望着,似乎已经瞧见了二爷的全部心思。
在她从容不迫的对视下,二爷越发觉得,不敢对眼前的这个姑娘轻易妄动。
她有一种凛然不可侵犯之美,亦有一种拒人于千里之外却又能顷刻间将人拉回到眼前来的魅力。二爷在她面前,唯有任她随意摆布。
他心有炽热,心藏猛虎,但在云儿面前,却无端要端着那份矜持和庄重。
二爷也想来一场酣畅淋漓的释放,释放了他,也将她那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冰冷融化开来。
花开花落,哪怕生死与共。
这才是二爷想要的感觉。
二爷心想,对她而言,想要的也是这种感觉吧。
但,此刻,她依然没说话,就那样静静坐着。
她看着二爷,静静的看着,眼波流转,情动心扉。